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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假意想了一下,"那这样,我也理解你们的难处,你说付几多吧。" "好,江老板爽快,我就喜欢和你们这样的爽快人打交道,你今天就可以在财务里去拿3万元。"盛副指挥长站了起来,叫人把老付找来,让他去帮我办这个事,我在盛副指挥长的办公室里等老付的时候,他又主动和我谈增加供货量的事情,"江经理,我就私下做个主,把那个供应商'炒'了,让你上,么样?"这是好事,我的业务量又扩大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就一口答应下来,把钱拿到的时候,又和老付他们签了个补充协议,增加供货量。事情办完了,老付要我请他们吃饭,我没有答应,我说我要回家去给我妈妈做"七七",他也知道这是大事,就没有坚持。
到古田家里的时候,老爸还没有回来,那个远房表哥一个人在家看电视,我进门先冲着妈妈那笑厣依然的相片出了一会神,现在这已经成了我回到这个家里的一项工作,有妈妈的唠叨,我烦她的唠叨,可是现在这个家中没有了唠叨,我相反还有点欠欠然的感觉。人也许就是这种奇怪的动物,每次都只有在失去后才知道珍惜。那个表哥正在滋滋有味地在看一个言情剧,我没有去叫他,本来妈妈的事就应该由我来做,就让我弥补我的过失于万一吧。
在集贸市场去买了一些菜,回来时正在洗切的时候,飞飞的电话来了,他问我现在在哪里,我告诉他我在古田,他在那边犹豫了一会,就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告诉他可能今天晚上要晚一点,他让我今天一定回家一趟,他在家里等着我,我有些紧张,问他什么事,他在电话里也不说,只说让我晚上回去。我就开始有些心神不定起来,切菜的时候把手都切破了一点,幸亏没人看见,要是被别人看见了,那不笑掉大牙才怪,特别是大哥。我悄悄地用水冲了冲伤口,鲜红的血在有些刺骨的水中静静地流,我有些走神了,飞飞到底找我是什么事?别看我在对待生意上的事游刃有余,但是在对待飞飞的感情上我总是信心不足,患得患失,象李副指挥长、老付、女老板、老徐之流,他们一开口,我就知道个大概,但就是对他我总猜不透,我总想走进他的内心,看看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可是每次我都是徘徊在心门之外。自来水的声音显然已经惊动了那个正在被言情剧打动的表哥,他跑进来一看,有些惊诧地问我,"你怎么了?"我连忙回过神来,关了水龙头,掩饰道:"没什么,没什么。"可千万不能有什么事啊,我亲爱的飞飞,我那颗在你面前脆弱的心,可是丝毫担忧都承受不起了,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唉,说不定妈妈会保佑我的,想到这里,我冲出厨房,对着妈妈的像跪下去,迎着表哥诧异的目光,在心里为飞飞祝福,也为我们的幸福祝福。然后心才稍稍平静下来。走进厨房,该切的切,该片的片,再把要烧的菜烧个八成熟。
二十六
老爸和大哥二姐他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我在厨房里开始烩菜,大嫂和二姐进来帮我的忙,大嫂还开了我的玩笑,"小峰,我们有多长时间没有吃你做的东西了,你有多长时间没有在屋里做饭了,怕是不会做了吧?"二姐也在帮她的腔:"我们把豆腐都踩破了好几块了。"(武汉俏皮话通常把不可能实现而又盼望的的事叫做"垫着豆腐瞄",二姐说"把豆腐踩破几块"就是这种俏皮话的活用)
大嫂又接了一句,"把手切了冒?"我下意识地把割破的手往身后藏了藏,这个动作一下就引起了她们的注意,二姐一下就抓过我的手,发现了中指上的伤口,心疼地说:"还真的切了,你小心一点沙,你这样么样在外面做事。"我连忙对她们说:"小声点,小声点,莫让他们听到了。又冒得么事,你们叫个么事沙?"她们听了我的话,没有声张,我又强调说:"莫说啊,免得大哥听到'嚼'(说的意思)我。"大嫂听到这话,"他还不是为你好。"我连忙止住她,"我晓得,我晓得。"最后一个到的是正在上高一的侄子,他穿着那一套阿迪,一进门,小敏就叫道:"凯凯哥哥,你好帅啊!"大哥大嫂也笑着看着他,大哥的眼神里没有了刚毅,有的只是柔情,看来天下的父母心都是一样的。菜上桌的时候,大哥一定要躲在套间的表哥和我们一起吃,表哥开始还有些局促,几杯酒下去,再加上大哥和姐夫在旁边一直逗他说话,他也放得开了。"你们啊,都比不上小峰,小峰开始做饭的时候就在你妈妈的像前磕了好几个头咧。"我当时的第一想法就是把桌上调好的辣椒酱全部塞到他的嘴里,"不说话能把你噎死啊?"我在心里狠狠说道,其实他可能也是好意,毕竟他也不知道我当时的内心想法,但是你就不能当着大哥的面说这些,果然大哥听说后,没有表扬,反而是戏谑:"早点要有这个孝心,就该在妈妈活着的时候多象这样做几次饭咧。"我听到这句话,勾起了我心里的无限想法,对妈妈,对飞飞,我有愧呀。我的泪水和我的想法是同时出来的,二姐看到我这样,知道我想起了妈妈,眼睛也红了起来,大嫂连忙说起大哥来:"今天你说这话做么事?你自己一回到屋里还不是不动手,你还好意思说小峰,小峰不管么样说,他还做几次饭,你咧,一次都不做咧!"看到大哥的情景有些窘,我连忙说:"没有什么,没有什么。过去了啊,"又把话题岔开,"凯凯,在新学校混得么样?"这一下可把他的话题拉动出来了,整个一桌人的气氛才回到从前,就在他们热热闹闹的时候,我的思想又走神了,飞飞到底是找我做什么呢?
这餐饭我吃得的确有点心不在焉,以至于大哥他们后来讲什么,我都没有听见。我有点心惊肉跳,我有个预感,这不是一件好事,草草吃过饭,我就推说我有点不舒服,就先离席了。回到家的时候,飞飞还没有到,我急急忙忙给他打了个电话,他告诉我他正在路上,我说我去接他,他没让,我只好心神不定地在家里等。
快9点钟的时候他才到,脸色还是以往那种常见的抑郁,看到我,他很正常地笑了笑,这个笑容把我在太空中游荡的魂才算是拉回来了。坐下以后,他拿出一包东西来,打开一看是一叠钱,他把钱朝我一推,"江哥,"称呼不对,好久没有听到他这样叫我了,"这是7000块钱,先还你一部分,等明年开年我屋里干了塘,再还你一部分,我妈妈的事让你费心了,我妈妈让我一定要感谢你。"话说得很诚恳,但我觉得很生疏,怎么又有谢字,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飞飞这样做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的关系就此为止了,我心里骤然紧张起来。他把放在茶几上的钱往我这边推了推。
看着他推过来的钱,我的心都要碎了,"飞飞,你今天急着找我就是为了这个件事?" "是的,"他听出我语气中的不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装着糊涂问了一句,"么样啊?"么样,还能么样,我又没有催你还钱,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你妈妈才出院两个月,你从哪里筹来这么大一笔钱,还不是在外面借的,你在外面借钱还我,还把我当朋友吗?还把我当作和你有着亲昵行为的朋友吗?我现在还不敢奢望做你的另一半,但是你怎么连朋友都不跟我做了,我到底是什么地方没有做好,我的性格中有些偏激的成分又在我的脑子里占了上风。"飞飞,你老实说这钱是不是你借来的。"我很生气,说起话来语气有些硬梆梆的。
"江哥,这钱从哪里来的,你就莫问了,你快把这钱拿到。"我怎么能够不问,你借别人的钱还给我,还不让我问?我一定要问清楚,你这钱是向哪个借的,反正肯定不是你家亲戚,如果你家亲戚现在能够借钱给你,那么两个月前也能借给你,莫非?一个好可怕的念头闪入我的脑中,我头晕目眩,口干舌燥,莫非是梅子?我的心绞痛。
"飞飞,你怎么突然想起要还钱给我呢?"我的心在流血,声音受伤般地颤抖着。
"江哥,你在外面做生意不容易,那天我都听出来了,我妈妈说我们一时也拿不出太多,这钱你先拿去应个急吧。"我总算听明白了,是那天晚上我们在五里新村一起喝酒时的话刺激了他,他那天没做声,只把我这个话记到心里去了,听到这里我的心稍稍好受一点,毕竟飞飞还是关心我的,晓得我这段时间的经济状况不大好,但是我不能容忍的是,你在外面借钱还给我。不行,我一定要问清楚这钱是找谁借的?我把钱往他那里推了推,他有些愕然,我尽量让自己已经乱了的心平静下来,"飞飞,你把这钱拿回去,我现在还不到差这7000块钱的地步,你从哪里借来的还是还给哪个,你借别个的,也是借,借我的也是借,为什么不能就少借一家呢?"飞飞还是固执地把钱往我这边推了推,"江哥,我晓得你现在没有把这7000块钱当个么事,但是我们总是要还的,先还一点是一点,我妈妈说,给你找了那么多麻烦已经是不应该,再不还钱,就说不过去了。"飞飞又是一个"我妈妈说",难道他妈妈知道了我们的事?我这段时间左眼跳得厉害,是因为这个事情,我不敢往下想了,仿佛整个天都垮了下来。其它的都是次要矛盾了,这才是主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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