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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名同性恋者,四年前确认感染艾滋病。他尝试过自杀,而死亡边缘的经历却让他变得平和,甚至成了一名帮助男同艾滋病感染者的志愿者。这是小文(化名)的真实经历。
11月 29 日下午 ,经过山东彩虹工作组负责人介绍 ,在确认不会泄露个人隐私的前提下,26 岁的小文接受了本报记者的采访。报道内容已据受访人同意进行了技术处理。
说出实情被父母赶出家门,自暴自弃染上艾滋病
2005年之前,小文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与其他同龄的男孩子有什么不同,一样的大大咧咧,也像其他人一样早早交起了女朋友。没想到,一次平常的出差,改变了他的人生。
“那次跟一位男同事一块出差,住一个房间。第一天晚上他骚扰我,我拒绝了。第二天晚上他又对我动手动脚的,这次我没反抗。事后觉得,这就是我喜欢的。那个时候,我确认自己是一名‘同志’(对同性恋群体的称呼),我喜欢男人。”小文说得很平静。
在经历了几段同性恋情之后,小文决定向父母“出柜”(对人公开同性恋身份)。尽管之前已经预想到思想传统的父母无法接受,小文还是被父亲的反应吓了一跳。“打了我整整一个小时,把我撵出了家。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正下大雨”。
离家之后,小文去过很多城市,经历了一段极为混乱的时光。“ 每天都混在‘ 同志’ 酒吧、浴池,跟不同的人发生性关系,甚至同时跟几个人发生性关系,也没有安全措施。”
这段经历的结果是,2006年,小文在一次检测中查出自己已经感染艾滋病。因为经历太过复杂,他甚至无法查证是谁传染给他的。
吸毒、吞安眠药,确认感染后他几度寻死
小文说,确认感染艾滋病的那一刻,他很恐惧。
“我之前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跟感染者交流过,也在网络上了解过艾滋病的资料,看到那些发病的图片,我整个人都在颤抖。”小文说。
他回到了济南。但自从被撵出家门之后,他已经很少去探望父母,甚至连续两年都不回家,感染艾滋病的事儿更不敢告诉父母。他不知道能跟谁交流,而且,因为害怕难以通过用人单位的体检,他不敢找工作,只能偶尔干零工赚点小钱。
“同性恋这个群体,在很多人的眼中是异类,所以‘同志’是很孤独的,需要忍受不被社会包容的痛苦。再加上,我感染了艾滋病。我看不到一点希望。”小文说。
在这样的痛苦中,小文开始吸毒,“就是觉得自己没用了,用吸毒的方法,剂量大一点就可以结束生命”,不过这个恶习他很快戒除了。他还吞服过安眠药,却被室友救了回来。
“我跟人合租,确认室友出门了之后,我吞下了一大把安眠药,没想到过了一会他竟然又回来了,把我送进了医院。折腾很久,又抢救过来了。”说起这些,小文显得很淡然。
被救后一下子清醒过来,他成了一名防艾志愿者
吞服安眠药自杀未遂之后,小文似乎在一瞬间清醒了。
一次偶然的机会,在济南一个男同性恋聚会地点,他遇到了山东彩虹工作组的志愿者。这是山东省第一个获得全球基金资助的草根“同志”组织,在“同志”群体中开展性病艾滋病预防知识宣传。
“一开始,我不敢告诉他们我是艾滋病感染者。在‘同志’圈子里边,这也是要受到排斥的。我只敢在公用电话亭打电话,告诉他们我的苦恼。直到我确认这个组织的负责人是可信任的,才对他说了实话。”小文说,在经过几次交流之后,他也成了这个草根组织的志愿者,负责接听艾滋病感染者打来的热线,给他们提供建议。
因为自己经历过,小文能够体会感染者的那种恐惧。他会用自己的经历去劝导他们,不要自暴自弃,不要做过激的举动,学着面对现实。
多一点宽容,让更多的感染者敢于公开病情
每年的世界艾滋病日前后,艾滋病防治都会成为社会关注的话题。但小文觉得,单靠每年一次的宣传,力度远远不够,“艾滋病日最好能每个月一次!”小文说。
他觉得,现在还有很多人对于艾滋病的传播途径并不了解,恐惧过度。“有一次在饭店吃饭,我跟朋友开玩笑,如果我说自己是艾滋病会怎样?朋友赶紧摆手,你要是这样说,以后谁还敢到这里来吃饭?”小文说,正是这件事,让他对朋友隐瞒了病情。
跟小文一样,因为害怕公开病情受到歧视,很多感染者选择了隐瞒,已经成了很大的隐患。“我了解到的一位男同感染者,在确认感染之后,还是不断地和不同的人发生性关系,并且不采取任何安全措施,这简直是在蓄意报复。”小文说,他试图通过各种途径联系到这位感染者,但一直没有成功。
“社会还需要对这个群体多一些宽容。这样会有更多的人走出来,接受治疗,阻断艾滋病毒在高危人群中的传播。”小文说,他现在正在做的正是这件事,在他的帮助下,很多感染者已经能够正视现实,乐观地去生活。
世界艾滋病日的来历
自1981年美国研究人员发现世界首例艾滋病病例后,艾滋病在全球范围内迅速蔓延,逐渐成为全球关注的重要公共卫生和社会热点问题。为提高人们对艾滋病的认识,世界卫生组织于1988年1月在英国伦敦召开有100多个国家卫生部长参加的高级会议,会议确定每年12月1日为世界艾滋病日(WorldAidsDay),号召世界各国在这一天举办各种活动,宣传和普及预防艾滋病的知识。1988年12月1日是第一个世界艾滋病日,主题为“全球共讨,征服有期”。
艾滋病与“红丝带”
20世纪80年代末,美国一些艺术家用红丝带来默默悼念身边死于艾滋病的同伴们。在一次世界艾滋病大会上,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和艾滋病的红丝带被抛在会场的上空,支持者们将其剪成段,并用别针将折叠好的红丝带标志别在胸前。后来,许多关注艾滋病的爱心组织、医疗机构、咨询电话纷纷以“红丝带”命名。红丝带逐渐成为一种表明你关心及关怀艾滋病的国际性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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