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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校园新环境
乔为在刚刚来到伯克利的时候还不确定自己的性取向能不能被同学们接纳,“但后来跟大家相处久之后就发现,在美国,特别是加州伯克利这个环境还是比较开放自由的,” 乔为说。
伯克利在1960年代美国“性解放”运动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时至今日它被认为是美国“左翼”的大本营,提倡平等的价值观,支持少数群体权益,其中包括LGBT群体。
乔为在伯克利加入了一个LGBT的兄弟会,在这里他第一次学到了生理性别、心理性别、性取向这些身份认同的差异,也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并不需要表现得像一个“直男”。
乔为和LGBT兄弟会同事在讨论
LGBT兄弟会里的朋友相处时不会预判对方的性别和性向认同,无论身材和外貌是什么样的,大家第一次见面都会问一句:“你希望我用男性代词称呼你,还是女性代词?”
乔为说:“我才意识到我们作为LGBT群体能够这么自然地去表达自己的身份,只需要活成自己最舒服的样子就好了。”
向家人出柜:漫长的拉锯战
尽管自我认同的过程少了很多纠结,但乔为和家人出柜并不顺利。乔为在中国读高中的时候,他的家人发现他在网上浏览有关同性恋的内容。后来家人要求他去看心理医生。
“我不愿意和他们起冲突,就去了,” 现在回忆起来,乔为仍然觉得这是一个“奇特”的经历。
那是浙江一家有名的医院,乔为本来以为心理医生可能会更多地劝说他的家人接受他的性取向。中国在2001年就不再把同性恋视为心理疾病。
但在让乔为做了厚厚的问卷之后,心理医生说测试结果“偏向同性恋”,但仍然暗示他去“尝试和女生交往”,这让乔为觉得很无奈。
从那以后,乔为和父母就展开了“不问、不说”的拉锯战。
而在密西根大学(University of Michigan)读研究生的小汪到现在还没有和父母完全出柜,尽管他父母几年前就知道了他的性倾向。
在浙江大学读书期间,小汪参加了学校里的同性恋权益组织,父母来帮他收拾宿舍的时候发现了社团办活动时的宣传材料。现在他和父母之间处在一种双方都“不点破”的阶段。
小汪的男朋友一狼有过更艰难的出柜经历。14岁那年,他的QQ聊天记录被妈妈发现。
“印象最深的是我跪在我们家客厅,跪了整整一夜,然后我妈拿皮鞭抽我,”一狼说。
但尽管如此,比起他的那些因为出柜被赶出家门的朋友,一狼觉得自己已经属于很幸运的了。
小汪和一狼牵手漫步
实际上对于很多中国父母而言,“同性恋”作为一个概念或许可以接受,但发生在自己孩子身上则需要漫长的理解过程。
对于2016年从中国来美国参加同志骄傲游行的中国妈妈夏丹宁来说,回忆起女儿刚刚出柜的场景她还会眼含泪光:“作为一个社会现象,我可以接受。但是这事儿一旦发生在我自己女儿的身上,我是接受不了的。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这种心情。”
洛杉矶的YM与父母的关系也处在一种“不点破”的状态。他说:“我的情况我爸也是知道的,但他从来没有真正说出过‘同性恋’这个词。可能一方面他觉得现在‘天高皇帝远’,管不了我,另一方面他可能觉得这只是一个叛逆的阶段吧,期待我能‘自我改正’。”
YM在朋友圈发表过自己参加同志骄傲游行的照片。他没有屏蔽父母,父母也没有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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