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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2-24 23:19我不只一次回想起曾经说过的这句话,我相信他对我的感情,也决定相信他不会离开我。而我从没想过那个曾经那么坚定地看着我希望我的信任的男人,会第一个辜负我、离开我。我甚至自嘲那句相信的誓言,回想起来觉得自己蠢毙了。有时候我看着那块儿像极他的黑色石头,一看就是很久,我不知道我究竟是恨他,还是依旧爱着他,我只知道之后的我不管跟多少人上过床,却再也找不到那种让我从心底震颤的悸动。
J大的生活忙碌而充实,唯一的不满就是见到小笛的机会太少了,时间久了这种不满越来越膨胀,但我不想打扰他,他的课很多很忙,我不想他因为我分心。
十一那天,我早早起来,本来我想带小笛去,结果他说他要做教授留给他的实验,我只能再次苦笑。他很受老师喜欢,我还是很替他高兴的,不过这种时候就有点纠结了。
还没到学校门口,远远就看到那个带着超大耳麦戴个墨镜,一身时尚打扮站那儿装酷的男人,他跟J大的众多男生俭朴形象大大冲突,往那儿一站相当显眼,他侧头看到我,靠着墙的身子站直,伸手摘了墨镜,然后一脸张扬的笑,“嗨!”
真受不了这小子的笑,让人想犯罪……
“等久没?”
“刚到,哎,你们这学校的人也忒土了点。”
“切,人家是把精力放脑子里。”
“得,你家那位没跟来?”
“他做实验,没时间。”
“啧,还是那么不解风情呢,他是不想看咱俩在一块儿吧?”
“……不是吧,”我愣了愣。
“我看你有时候挺精的,有时候迟钝的猪都比你聪明,”他撇嘴,“说你白痴都是侮辱白痴。”
“你那嘴不是一般贱,”我白他一眼,“他吃醋啊?”
“我哪知道,不过我估计你家他吃醋也不会让你看出来,那小子挺阴的。”
“你才阴呢……”我皱了皱眉头,我还真没见他吃过醋,或者真像阿涛说的我看不出来?
“得了,别想了,回去问呗,”他一把揽过我的肩,“走,陪哥我转转北京。”
“去哪儿?”
“长城。”
“……这么俗……”
“啧,咋说也得看看,咱得当把好汉不是?”他嘿嘿笑着就拉着我往车站走。
我们转了N多车颠了半天终于到了八达岭长城脚下,下了车,阿涛就嘀咕,“奶奶的,我朴朔涛赚钱了第一个买车,这公交真不是人坐的,没挤死我。”
“你那钱不够买车?”
“切,我那是创业基金,我等赚了钱再说,”他笑得很狂,说实话我挺佩服他,自信、狂傲、藐视一切困难。
“你现在什么状况?”我记得他想创个物流公司,走他老爸路线。
“恩,申请过了,公司高干目前就我一个,哈,”他笑了笑,“我这段时间联系了很多家公司,谈成了三家,嘿,”他说着挠了挠头。
我沉默着看他,他明显黑了很多。联系了很多家……我不知道这很多家是多少家,一个多月了,才谈成三家,他该碰了多少次壁?我到北京来这么久他都没时间过来一次,每天该有多忙多累,我忽然有点心疼他。
但我不知道说什么,我一直就是不怎么会安慰人的人。
“……阿涛,累不累?”
“累个屁,我精神着呢。”
“哦……”呵,他能承认就不是他了,“你要是累了别一个人挺着,兄弟是干嘛的……对吧?”
“……呵,”他揉乱我头发,笑了笑,“你煽情呢?还挺他妈有效果,”他抬头看了看长城,忽然说,“听说在太空看地球上的长城特清晰,那是唯一一个地球上清晰的人工景象。”
“……恩,对。”
“哈,那是修了多少次,修了多少代,修了多少个千年的东西,能不清晰么?”他低头朝我笑了笑,“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一样,付出不一定会成功,但一定可以增加成功的几率。那,长城这东西流了咱们中国人多少汗,多少血,现在不就成了一挺牛逼的东西么。”
我抬头看了看他,第一次觉得他说的话特哲理。
他嘿嘿笑着拉过我的手就往长城跑,“臭小子,走啦!”
我看着前面奔跑的熟悉身影,那有点黑了的皮肤,有点瘦了的人,忽然觉得他特有魅力,“阿涛,我忽然发现你挺男人。”
“我操,什么叫忽然发现!”
“哈哈,”我笑得一脸没心没肺的表情,他鄙视我。
那天的他给我留下和以前完全不同的印象,每个人的长大总会付出些伤痛和汗水,而他让我切身看到了一个人拼搏时的艰辛和魅力,他去美国的两年似乎让他长大了,不再是以前的纨绔子弟,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我想是他的父亲让他改变了很多。
现在想想,成长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十多年前初见时的那些人,我仿佛还能看到自我介绍时他们或青涩或冷淡或自信或嘻哈的模样,如今身边的这些人都已慢慢长大,曾经的纯真和调皮也渐渐消失,但我总能依稀感到,他们每个人独特的气质不论过了多久都存在在骨子里,那是时间无法消磨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有人说这只是空谈,就像阿涛、宝宝、凌珑、隋朗、肖林、小笛甚至我,我们的变化明显得好像以前的自己不曾存在过一样。但,我依旧可以从小笛的眼中看到我曾经最爱的那份纯真和善良,不管他变得有多么复杂和成熟,我依旧能在他喊的每声哥哥里感受到曾经的羞涩和依恋。
我想我身边的人们都变了,却也都没有改变过,那脸上张扬的的笑容都是如同初见时一样让我感到熟悉,不管身上包裹了多少层伪装,但他们心底坚守的东西在他们的人生里便是只如初见,不曾改变。
长城的宏伟我就不赘述了,反正我和阿涛除了俯瞰那万里江山时被震撼了以外,也再次深深地被中国的人口给震撼了,计划生育是很重要的,我只能这么说。
被人流推着上去挤着下来,我俩终于走完了惨烈的一程。到了山脚下腿几本都软了,我感觉我极度缺氧。
“我说……”我喘着气,瞪他,“咱俩身在北京,还偏偏挑十一跟全中国的人相约长城,合着你想当肉饼子啊……”
“哎,我也就是心血来潮么……”
“……敢情儿你就是心血来潮……”
我无语,这小子想一出是一出,折腾死我。歇了一会儿,我俩晃悠悠地找了家饭店吃饭,正吃着,阿涛忽然问我,“你俩现在怎么样?”
我沉默了一下,“……挺好的。”
“得了,你别跟我装,不想说算,想说了我勉强听听。”
“……其实也没什么”我笑了笑,“就是基本见不着面儿。”
“见不着面?他不也J大吗?”
“……呵,我俩课总是岔开,没什么时间在一块儿,晚上各回各寝,呵呵,反正好几天没看见他了。”
其实我很想打电话约他出来吃饭,但前段时间我打十个电话八个有事,余下两次他匆匆吃完就走了,都没什么时间好好聊聊,他最近参加一个科技比赛,忙得每天睡不了几小时,虽然我很想照顾他帮帮他,但我们实在白天课程冲突,晚上聚不了太多时间,我又不舍得让他来回跑,有时候狠狠心就不打扰他了,让他好好睡个觉什么的,但我真是很想他。
“就这事儿?”
“恩……”我低头扒饭,想想就郁闷。
“啧,这有什么,你俩一块儿住不就得了。”
“啊?”
“啊什么啊,得,你别摆那表情,又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我俩宿舍远着呢……再说怎么一块儿住,怎么跟寝室人解释……”
“我说你是猪啊,不会租房子啊?”他受不了似的白我一眼。
“……………………”我呆了呆,这还真是符合朴朔涛的做法,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后来也忘了谈了什么,总之我脑子里一直回荡这个想法。
分开的时候朴朔涛笑着拍拍我的肩,叫我好好学习,他正经起来给人特可靠的感觉,只不过他正经的次数和我不正经的次数相当就是了。
回学校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朴朔涛的话,我初步算了一下,我现在兼职的钱实在不够交房租的,我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我想着把生活费降到了最低程度,但还是腾不出多少钱来,算来算去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租房对我来说是奢望,可能性基本为零。
我正烦乱着,手机忽然响了,我一看是小笛,很开心地接。
“嗨!”
“呵呵,哥,今天玩儿的好吗?”
“挺好的,你实验呢?”
“哦,我实验做完了,还不错,你现在有时间么?”
“有啊,我就在寝室,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嘿,你楼下,我没想到你在寝室呢。”
“什么?那你等一下,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我立刻弹起来,肖林抬头看我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看书,声音没什么波动地低低传过来,“别忘了带套。”
“………………我靠,”这小子是冷幽默天才,“我找朋友去。”
“恩,女朋友也是朋友的一种形式。”
“………………”我决定不理这个白痴男人。
匆匆跑下楼,看到小笛的时候我还是觉得他百看不厌,心脏欢快地砰砰跳。
“小笛!”
“来啦,”他笑着走过来,“呵呵,吃饭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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