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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6-11 17:46 9
龚晓解打完电话,心开始飘飘然。
他拿出平时几倍的速度高效地处理完手头的文件后,简单地跟秘书艾星交待完毕,就直奔超市。
其实他并不擅长家政,也从来没有做过饭。
以前和男朋友们交往的时候,经常是在外面随便吃点东西,然后就到宾馆解决生理问题。
现在费尽心思地讨好一个人,简直是龚晓解一辈子都没有经历过的自虐行为,更可怕的是他居然沉浸其中、乐此不疲,手中提着几个大口袋在大街上晃荡,脸上仍然挂着喜滋滋的表情。
甚至当木永痕站在他身边时,龚晓解还沉浸在梦幻中。
“你想烧掉厨房吗?”
“永痕你来得刚好,帮我尝尝味道。”
木永痕看着那黑乎乎的粘在平底煎锅上的东西,皱了皱眉:“黑芝麻糊?”
龚晓解的脸立即拉了下来:“你管那么多干嘛!吃了不就知道了?”看来火候过了一点,他决定不告诉永痕自己做的其实是银耳莲子羹。
“我还想多活一段时间,你找宁溪若作试验好了。”永痕坚定地摇了摇头。
“你好像很讨厌小浮?”
“如果你是指宁溪若的话,”木永痕从后面用双手紧紧的环住了龚晓解的腰,下巴靠上他的肩,“我并不讨厌。”
“那早上你为什么生气?”
木永痕立即展开人畜无伤的笑容:“你发现了?看来老公还是很关心我的嘛。”说着他突然狠拧了一把龚晓解的*:“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龚晓解恨不得立即咬断自己的舌头。木永痕一向喜欢信口开河,说过的话常常转身就忘。偏偏自己要去提醒他。真是大笨蛋一个。
“把裤子脱了。”永痕命令道。
“做什么?”龚晓解不相信永痕真的对自己有性趣,“我警告你,我最近有些便秘。”
永痕忍笑到内伤,伸手去解他的皮带:“少废话,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是。难不成还要我帮忙?”
龚晓解掰开身上的魔掌:“脱就脱,谁怕谁!”他看这个损友能玩出什么名堂来。
长裤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他修长的美腿,和沙发拥抱在一起。
“还有呢。”永痕双手抱胸,脸已经快要抽筋。
龚晓解瞪了他一眼,然后慢慢褪下了内裤。这小子今天究竟中了什么邪,居然这么疯?
“转过身去。”
龚晓解下意识打了个哆嗦。他难道真的……
突然*一凉。
木永痕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哟,弹性不错嘛。”
“你到底要做什……”
龚晓解的“么”字还没出口,臀部就受到了来自后方的剧烈撞击。
那是木永痕的光脚,将他踢了个狗啃屎。
“木永痕!”龚晓解别过和地面亲密接触的脸,歪着嘴吼道,“你吃错药了!”脾气再好的人也会生气的。木永痕是不是想找他打架!
“现在我向你解释我生气的理由。”永痕笑盈盈欣赏着他从地板上爬起的壮丽景象,“A宁溪若是小小的未婚夫,你背叛了朋友;B我喜欢宁溪若,不想他被你指染;C你一直不明白我对你的感情。你猜哪个是真的。”
龚晓解气呼呼地说:“开玩笑别过份,你要我做选择题吗?”
永痕依然笑着:“对。而且你的选择会关系到我以后采取的行动。”
“这是什么意思?”龚晓解有点紧张。木永痕好像很认真,他到底在想什么?
永痕耸耸肩:“简单的说,就是你对宁溪若的态度让我很恼火。但为什么发火呢,我也不清楚。也许是小小、也许是你、也许是宁溪若,反正我喜欢上你们中间的一个了。”
龚晓解听得寒毛倒竖。不至于吧,木永痕你这高智商低情商的怪胎,要玩自己呆一边去,干嘛跟其他人过不去。
“你是认真的?”
“没错。当然人都希望得到美好的东西。搞不好,你们三个我都想要。”
“你……”魔鬼,果然是魔鬼。龚晓解只怪自己遇人不淑。
“所以我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弄清自己的真心,这需要你配合我玩个游戏。”
“游戏?”龚晓解长大嘴。要知道木永痕是最没有耐心的,他经常做一些小程序帮自己挣金钱和经验值,以最快的速度攻关。说是游戏,怕又是一个已经设计好的圈套。
“你追宁溪若,我追小小。然后两周后在学校的后山上见。如果谁能够让自己追的那个人当着其他两人面吻自己就算赢,怎么样?”
“为什么我要和你玩这种无聊的把戏?”龚晓解挤了挤眼,当他是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哦,既然这样,我就开始追溪若了。”永痕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一饮而尽。
龚晓解走上前去,扯住他的衣领,两眼通红:“好,我答应。”
木永痕拨开他的手:“好。赌注是……”
龚晓解听完面色大变。
10
天色渐渐暗下来。城建大楼进出的人越来越少。毕竟已经快到九点,除了把加班当饭吃的公司高层,大多数人都已回到家中面对自己那本难念的经去了。
穿着制服的小保安笔直地站在大门前,有些羡慕而又无奈地注视着手持公文包出门的职员。不远处一个男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衣着、表情都极为相似的上班族中,那人显得尤为突出。俊美的五官足以让任何人眼前一亮,裁减得当的西服将修长挺拔的身材衬托得恰到好处。如果不是没有看到摄影机,还真容易误会这里正在拍偶像剧。
他在等女朋友吧,不知道哪个部门的女孩有此等艳福。
小保安几乎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只是呆呆地顺着那个男人的视线往一楼大厅中延伸。
龚晓解狠狠吸了一口烟。刚刚和永痕说过的话还没来得及消化,现在大可趁等小浮的时间好好地把混乱的思路整理一遍。
他答应两周内让浮日当众献吻。这本是手到擒来的事,何况上午他们已经有了亲密接触。但为什么依然有困难重重的预感呢?搅这趟浑水对他而言到底有什么好处?只是找个借口,摈弃所谓的责任心、内疚感、道德意识,对朋友的未婚夫上下其手吗?
果然谈恋爱的人智商会下降呢,他发现自己的行为根本不能用理智来分析。
突然游离的眼神触到了迎面而来的一对男女,龚晓解立即被蜇了一般,全身不爽起来。
该死的,小浮知道自己在等他么?这么久才出来,而且和一个长相还算过得去的女人有说有笑,存心气死他?
龚晓解快步走到两人面前,神色极度不悦:“小浮,怎么这么慢?”
“你一直在这里?”浮日满脸写满惊讶,略带歉意地说,“对不起,今天事情实在太多了。”
“是啊。”一边的女人插嘴道,“他很久没上班,工作都累积起来了。”
真是不识趣。龚晓解眯着眼睛,上下打量她:“你是?”
女人慌忙伸手自我介绍道:“我是宁溪若的同事兼好友,李凌。”
龚晓解冷冷地说:“我叫ken.”
李凌的手尴尬地飘在半空,过了一会儿,干笑了几声:“你也没吃饭吧,要不一起吃点东西?我请客,全当庆祝溪若康复。”
“不必。”龚晓解一把拉过浮日,“我做了银耳羹。”
“银耳羹?太好了。”浮日展开令人眩目的纯真笑容,“李凌,你有兴趣吗?”电脑这种高科技玩意儿很不好搞,更别提用键盘打字了……简直是要人老命。幸好有好心的女同事帮忙,不然今天可能就要熬通宵了。
读出龚晓解眼中射出的杀意,李凌哪敢对传说中的银耳羹表现出半点兴趣?当电灯泡可是有被烧坏的风险的。她立即哈哈两声,找个借口,仓皇而逃。
“你和她聊得很开心。”龚晓解看着女人远去的背影,恨不得再补上一枪。
“李凌她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晓解拉着浮日,闷不吭声地走向停车场。
一辆银色的美洲豹静静地侯在那里。
木永痕不愧为新世纪的暴发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有几个臭钱,居然买这么炫的跑车。
“坐好。”龚晓解替浮日打开车门,“系上安全带。”
浮日没有回答。
龚晓解向旁边看了一眼,那个家伙正笨手笨脚地拉动手中的带子。龚晓解突然觉得他像极了以前家养的玩线团的小猫,于是宠溺地笑了笑,侧过身,肩膀滑过浮日的胳膊,手覆上那纤细骨感的指,在清脆的扣环声中将他稳稳地绑在了副驾座椅上。
浮日下意识地往后一缩身子,刚好龚晓解抬起头,浮日的唇便不偏不倚地印上了他的额头。
车内的空气突然凝固了,两个人的心跳回荡其中,早上的一幕再次在脑中上演。
“把羹喝了吧。”龚晓解干咳一声,打破沉闷,将一个汤罐递给浮日,“先声明,我的处女作,不一定好喝。”
浮日接过来,慢慢打开盖子,看着黑不溜秋的东西,又用余光瞅见龚晓解红红的脸,认真地说了声谢谢。其虔诚态度不亚于得到救济的灾民。
龚晓解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得轻颤了一下,心里突然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充实。
“你想去哪里玩吗?”
“嗯?”尽管莫可名状的食物毒针一样搅动肠胃,浮日还是闭着眼睛往下咽。
“我是说……我们不必着急回家。”龚晓解开始后悔邀木永痕那个多余的人同住了。
“去你常去的地方吧。”浮日的眼睛如同夏日里最纯净的一汪清泉。
龚晓解差点没一头撞在挡风玻璃上。Gay bar 这种堕落之地还是不让小浮见到的好。
“我发现自己不适应现在的社会。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浮日看着窗外飞速闪过的霓虹灯,若有所指的说,“小小常常跟我提起你。”
龚晓解在红灯处停下:“是吗?”
“她说你是一个很好的人,除了喜欢男人以外,几乎没有任何缺点。”
龚晓解只剩下苦笑的份:“我第一次知道喜欢男人是个缺点。”
他扭过头看着浮日。
“也许吧。”浮日托着腮帮靠在车窗上。浓密的睫毛半盖住在柔和灯光下变得微黄的眸子。
“你讨厌男人?”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龚晓解的心脏突然停止了跳动。
浮日淡淡一笑,晶亮的眼睛带了一丝沧桑,表情说不出的复杂:“遇到那个人的时候,我不在意他是什么样子,也不介意他对我做些什么。只想竭尽所能对他好而已。”结果是很痛苦没错,但也只能怨自己太傻。他不由得颦眉轻叹。
答非所问,却让龚晓解松了一口气。
“那就是说我还有机会?”
“啊?”浮日猛地转过头,盯着他。
“我喜欢你,希望你能够接受我。”
跟那个游戏无关,他喜欢小浮在身边的感觉。龚晓解两眼正视前方,腾出了一只手盖在浮日的手上。
“你怎么想的?”
他需要答案,很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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