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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家务活,张捷从来不让谢磊做的。儿了睡了,谢磊就看一会儿电视,看得看得就睡了。张捷洗完衣服出来,就会从卧室拿出被子蹑手蹑脚给谢磊轻轻盖上。然后,静静地回到卧室。把闹钟调到做早饭的点上。等谢磊吃过早饭,再管儿子吃忙完一切上班的点也到了。将儿子送母亲哪儿。再去单位。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
十年的时间去忘记一个人不算短,也不长。在谢磊即要完完全全忘记一个叫王大名的人时,王大名出现了。童年经常扮演的警察抓小偷游戏又一次显现,而且成为了现实。不同的是角色变了,位置颠了个。
谢磊平静的生活因为五大名的出现重新掀起了一个很大的波澜。(第一章完)
第二章
王大名第一次从监狱大门走出来获得新生感特别强烈。信心十足。让他感到自由就像空气一样珍贵。
监所里思念最多的是母亲和谢磊。要不了多久,就能见到母亲,再慢慢告诉她这一年发生了什么事,求得她原凉。再不行就向她跪下,对天发誓要本本分分做人,老老实实干事。至于谢磊,那就以后吧。谢磊父亲拿给他的那条玉溪烟一直没拆封。待谢磊大学毕业了,他发达了,再拿着烟去找那小子。问问他还被人打不。还问问他大学里的生活。一定要让他源源本本地告诉他。他太想听了。最后问问这小子,信咋不回呢?他一定不好意思解释。没关系。那就和女朋友来个接吻。谢磊的父亲得知情况后也一定会十分感动。那就上盘大饼吧。好久没吃了。
衣服旧了一点。但洗得很干净。一点也不像在外头受到委屈。他整得越轻松,他的事母亲就会越淡。
飞快回到家。一年多的时间,早已物是人非。
母亲是在他出事那个下午,得到消息后心脏病突发,走了。他呆呆傻傻地跪在母亲的遗像前,三天三夜,谁拉也不起来。
家空空荡荡,什么都没了。只有父亲。父亲一句话也不说,沉默地坐着。这个仅比自已大19岁的男人,烟一支接着一支的抽。最后他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了。打击对他太大了,比他坐牢还大。这个世界上他最对不起人是母亲哪。他有些挺不住了。一个人关在屋里,不吃不喝,谁叫都不开。还是三天三夜。仿佛死了一般。母亲对他的好以及那些生活的片断,一次又一次地滑入他脑海,好像放电影。
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往哪走。
在家里,他一句话也没和父亲说。他有点责怪父亲。母亲的死,起因是他,结果是父亲。他在,不会是这样的结局,绝对不会。
家庭的不和,他早就觉察。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他对母亲曾经说过,不行就离呗。没有了他,还有我呢。现在母亲一样没有得到。他想哭,可泪早就干了。
他和父亲很冷。从小就一直这样的冷。
童年记忆的深就是父亲的打。一生中,他没有和父亲长谈过一次。对父亲的理解也仅仅是停留在这个字眼上。母亲从小很娇惯他。只要他想干什么,就能干成,没有他干不了的。让母亲办的事,要是不同意,就以不吃饭来要挟,最终他要求的事母亲全办了。从小到大只要他想办的事,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办。从这一点来说,他的性格不能不说有母亲的娇惯的因素在里面。
母亲走了。家里就一个亲人也没了。这个家他是多余的。
儿时的伙伴不再和他亲近了。远远的躲着。一切都是冷冰冰的。
监狱里的树立的重生信心,击得粉碎。
外头让王大名感受是一片冰冷。他甚至还想再回到监所。最起码哪里还是有些温暖。这时,他又不止一万遍的想到了谢磊。可是到了谢磊家。谢勇军已经去北京,照顾谢磊的生活。房子也租掉了。
这仅仅是他人生的第一步。
王大名只在家呆了一个星期。确切的说不到7天,就去沈阳了。他的到来,使早已平静的空气沸腾起来。他的事,他的传闻,雪花一般在天空漫天飞舞。父亲整天垂头丧气,好像低人一等。他的心情比父亲还烦闷。以前的一个朋友,说,不行就来沈阳吧。
一个连高中都没有毕业的人,又是有过坐牢经历的人。要想找到一份称心的工作总是比较难。去了一个建筑工地,筛了7个月的沙子。结算工钱,只结了2个月。余下的工钱一直拖欠着。那天,王大名拳头握得紧紧的,牙咬得“格格”的响,冲到包工头的门前,他停住了。不能啊!不为死去的妈,单为活着的谢磊,也要忍住啊!7个月最起码挣了800块。在监所一年多,一分钱也没有。他又退回工棚,拿着行李走了。
靠打工挣来的钱,支撑他找到了一份跑保险的工作。是保险公司做人事的刘小芬让他进了这个行业。
在人才市场,刘小芬叫住他,说,先生你很有人缘,做保险吧。
他摇摇头。我做不了。
没有试过怎么就知道做不了呢。刘小玲尾随其后。
王大名回答说,你们不会要我的。知道吗,我做过牢。
哦,这有什么。那只代表你过去,并不能证明你的现在。
王大名从监狱出来,第一次有人轻描淡写地说他的事。一点儿也没有看轻他。亲切感油然而生。仔细打量她。长发。职业装。五官小巧玲珑,很搭配。不失南方人的灵气。看上去很美。
很快,经过一个星期的岗位培训,用余下的钱考了保险资格证。拿到证的那一天,他花了最后仅有的50元,请刘小芬吃了一顿饭。饭桌上刘小芬给了他很多的信心。
深蓝色西装,白白的衬衣,浅墨色领带,一下子把王大名原有的帅气衬托出来,格外精神。在刘小芬精心的安排部署下,这身行头,奔波于这个城市大街小巷的大大小小的写字楼,和各色各形的人交往中,没有被拒之门外的。包括他曾打工的那个工地。过去的工友见了,都会一声赞叹:不一样,就是不样了!
王大名以为就这样忘记了过去。然而夜幕来临的时侯,在天桥下发生的那一幕又重现了,他跑啊跑啊,醒了。这件事,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是他心里的一个阴影。做了这个梦,谢磊的名字又跃进了他心里。他一点也不怪谢磊。这是他心甘情愿的。见到谢磊的愿望很快就会实现。刘小芬不是说过有人在保险这个领域跑出了百万富翁嘛。虽然是金字塔的那个尖。但有人能做到,他王大名也同样能做到。那时他会带着刘小芬一起去谢磊。四个人,又会是怎样的一幅快乐的场景呢?
王大名错了,他想得太简单了。这不仅仅是能不能吃苦的问题。还包括他在刘小芬心目中的位置。以为刘小芬和他上床就是爱他就是将来要和他结婚。结婚和上床是两码事。不承认王在名的确是一个英武的男人。监狱生活,使他的气质更趋向男人的沉稳。这样的男人自然是讨女孩子喜欢的。不然人才市场上,刘小芬也不会大胆地叫住他。可惜,爱情和婚姻是两码事。当**退却后,一切平静下来。不管是男人和女人,还是男人和男人之间,都是行驶在一定的游戏规则之下。谁要认真,谁就出局。
刘小芬和王大名的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就算她同意,末必她家里同意。就算家里同意了,她如何承受人家的目光。王大名是帅。但帅能当饭吃吗?他毕竟是坐过牢的。真正到了谈婚论嫁,这就是个永远过不去的坎。她是说过那是过去的事,可那也是在**之前。现在一切都平静了。现在的感觉和当初的感觉也有了很大的差别。不可否认,王大名是一个很值得交往的人。在一起也是有很多快乐。问题是王大名已经陷进去了,较真了。这样就不好了。一个坐牢的人很需要情感的抚慰。她太理解了。可是她没有义务。在那个飘着小雨的夜,走在刘小芬回家的路上。突然她对王大名,说
“王大名,有一句话我一直想对你,可一直开不了口”,“必须要现在说嘛?”
“是的,我们分手吧。这个决定我想了很久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远远的十字路口站着一个男人。很体面的一个男人在等。在望。
“是为他吗”王大名冷笑道。“好啊,我再来一次,就让给他”
“王大名,你不想做第二次牢,就来吧”这句话对王大名很具有杀伤力。王大名疯狂地撕开了刘小芬的衣服。
夜巡的警察又一次闻讯而来。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刘小芬哭着不让警察带走。
远处的男人,来了。拖开了她。刘小芬大哭,好像很对不起王大名。可王大名和远处的男人,她能选择谁,她心里很清楚。王大名的疯狂吓坏了她。坐过牢的人就是不一样。更坚定了她的决定。
刘小芬沉默了。
远处男人成为了惟一的证人成也萧何,败也萧河。王大名能说什么。他的确做了。
最后王大名以**未遂进了监狱。
几乎刚去的每一个新人都有被打的经历。有轻的打,也有狠的打。犯人之间还会对所犯的事比个高低,挣个脸面。王大名犯的这档事在监所犯人眼里是最没脸面的。他第一天去的夜里就遭到狱头的毒打。打的目的,是让新人变得乖顺听话一些。可是王大名居然还了手。所以他被打的惨就不奇怪了。惟独一个叫王东的犯人没怎么下手打。
王东比较壮,个高,音还尖,走路后臀有些甩,不经意间会让人对他的性别有些猜测。从王大名一进监舍的门,王东的眼神就一直停靠在王大名身上。走那跟那。在王大名被打的那一次,他主动帮王大名擦洗伤口。还给他讲了监所里的一些规矩,让王大名知道了原来每个监所的规矩尽不相同。让他少吃了苦头。王东每次将家里带来些食物比较多地让王大名分享。慢慢地。一点一滴的积累中王大名和王东成了无话不说的哥们。
和王东处的时间久了,就熟了。每天晚上,王东都要挨着王大名的铺睡,说是说话方便。王大名想想也是。有时侯,一觉醒来时,才发现不知何时两人都已钻进了一个被窝里。王大名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小时侯和谢磊也是这样一起长大的。就是在混成这样的一种状态下,一个风不能再大的深夜。
王东说“我冷,想进到你的被窝里,躺一会儿,暖暖”。
王大名说“来呗”
“你的身体真结实,还有腹肌”王东一钻进来,手就从王大名的胸滑到腹。
“我小时侯喜欢体育,玩出来的。”王大名,拉住他继续往下伸的手,看看四周。“干吗呢,这要让人看到了,还以为我们搞同性恋呢”在本能上,他还是认为王东和谢磊是不一样的。两个男人怎么可能这样呢?那是不行的。谢磊可以,那是因为谢磊是他从小玩大的兄弟。而王东是一个男人,一个让他感动过的男人。仅此而已。没有听说过两个陌生的男人开玩笑能开到哪个玩艺上不反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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