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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洛,认识你这麽久,从没见你喝醉过,是不是有心事?”
韩冰,这家酒吧的老板,由於程洛经常到这儿来,算是熟客了,也算是朋友,印象中他永远都是那麽耀眼逼人,走到哪儿都是一团星光,像今天这麽萎靡不振,喝得醉醺醺还是头一次见到。
酒杯又空了,waiter刚要添满,“别再倒了!”
程洛斜著眼瞪他,含糊不清的说,“干什麽?还怕我给不起钱!”他夺过瓶子,直接对著瓶口喝了起来,些许黄色的液体顺著嘴角留到了优美的颈上。
韩冰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程洛有一种颓废的美感,但他还是喜欢看到那个时时都带著一股高傲贵气的程洛,而不是现在这个醉鬼。
终於,程洛不胜酒力的扑倒在吧台上。
韩冰焦急地看著门口,终於看到了那两个人。
“你著急找我们来什麽事?”乔轩不解的看著他。
“你自己看吧!”韩冰指指吧台。
乔轩和李沐寒探头望去,“这是,程洛?”乔轩简直不敢相信。
“他怎麽了?”李沐寒问。
“怎麽了?喝醉了!”
“你没开玩笑吧!程洛会喝醉?”李沐寒挠挠头,程洛可是号称千杯不醉。
韩冰晃晃那个空掉的酒瓶,“一整瓶,他再不醉,除非是酒神!”
乔轩拍拍他,“程洛!程洛!”
程洛半睁开眼睛,只是毫无焦距。
“多少钱?”乔轩掏出钱包。
“算了!算了!”韩冰挥挥手,“我的酒想卖给品酒的人,不想卖给买醉的人!你们两个快点抬他走吧!问问他受什麽刺激了!”
乔轩和李沐寒一左一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已经不会走路的程洛架出酒吧,等把他送到家时两人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乔轩见李沐寒已经是哈欠连连,就让他先回家了,自己留下来照顾这个醉得不省人事的人。
程洛半夜起来吐了两次,除了还是昏昏沈沈,基本上没什麽大事!乔轩也有点支持不住了,刚想关了台灯去沙发上休息一下,却被床上的人突然抓住了手。
“不要……离开我……不要……我爱你……为什麽……为什麽……你要这……麽对我……为什麽……你不要……我了……我……爱……你……不要……离开我……”,程洛无意识的呢喃著,满脸的泪。
被抓住手的乔轩完全失去了动弹得能力,这个人是程洛吗,那个高傲的不可一世的程洛,可现在的他竟是这般脆弱,就像一个折断了羽翼的雏鸟,他口中那个人是谁?为什麽从没听他说过。
程洛睁开眼睛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头痛,像要炸开了一样。看看趴在一旁睡著的乔轩,程洛小心地坐起来,怕吵醒他,可还是碰到了他。
乔轩揉揉眼睛,“你醒了!还难受吗?”
“没事!就是头有些疼!”程洛想换个话题,“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
“还有沐寒,我让他先回去了!”乔轩起身到了杯水递给他!“真没想到,你有这麽重!”
程洛伸到半空的手停顿了一下,接过水杯,“谢谢!”那个人也曾经倒水给他,醉了一夜,没想到清醒过来第一个想到的人居然还是他。
“行了!既然你没事!我也该走了!”乔轩穿好外套,“我帮你叫了外卖,桌子上有止疼药,如果头还疼就吃一片!”刚走两步。
“乔轩!”
“还有事!”他回过头。
“可不可以,陪我坐一会儿!”程洛的声音有那麽一丝不确定。
“当然!”乔轩坐回椅子上。
两个人就这样坐著,至少有两分锺都没人说话。
“你有话要跟我说?”还是乔轩先打破了沈默。
“昨天晚上,我……有没有说什麽?”程洛有些紧张地问。
乔轩想起他的梦语。“没有,什麽都没说,昨天你睡得像死猪一样!”
程洛松了口气的整个表情都放松了,乔轩没有放过这个细微的变化。
“你怕说什麽?”乔轩出其不意的问。
程洛一僵,看了他一眼,把头低下去。
“程洛,我们认识这麽久了,我从没见你喝醉过,也许你自己都没感觉到,这次回来,你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动不动就发呆,从前很爱玩儿的他,现在一说要出去就推托有事。
“乔轩!”程洛轻叫了一声。
“我给你打电话,你说在一个朋友家,这话你跟沐寒说或许他会信,但是骗不了我,我没再问你,是因为我当你是兄弟,我尊重你的决定,但也正因为如此,我不希望你把什麽事都憋在心里,我真得很想知道你不在学校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麽事?什麽人有这麽大的本事能把你折磨成这样?”
程洛的眼眶一点点地变红润湿,他用双手捂住脸,肩膀微微抽搐著。
“程洛!”乔轩凑近他,攥著他的手腕。
程洛再也忍不住,扑进这个并不强壮的男人怀里,嚎啕大哭,“乔轩……”,压抑了许久的感情一旦爆发就一发不可收拾,有如汹涌的洪水冲垮了最後的防线。
乔轩只是轻轻拍著他,不知道该说些什麽。那个意气风发的程洛,那个打架总站在前面的程洛,那个为了救他和沐寒不惜和秦暮订下危险赌约的程洛竟会哭得像孩子一样,那个人真是好深的功力。14.程洛一连几天没有去学校,整天呆在家里,不知浑浑噩噩的过了多少天,程洛终於决定了一件事,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就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厅,点了一杯纯味的曼特宁,他安静的坐在大大的落地窗旁的位置上,轻轻的噙了一口咖啡,很涩很苦,带著点微酸,不知何时他喜欢上了这种味道,大概是和他的心情出奇的相符吧,这几天,不知是不是错觉,心似乎没那麽痛了,大概是痛到了一个极点,就超出了人能感觉的范围。乔轩和沐寒给他打过几次电话,只是聊些无关紧要的事,对於那晚的事只字未提,他不知道乔轩有没有告诉沐寒他哭过的事,以他的性格,应该是不会说的!他没有问,因为现在的他,真的是什麽都不在乎了……
等咖啡有些凉了,那个人匆匆赶到。
叶凌风随便点了一杯咖啡,“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抱歉而真诚的笑,程洛感到分外的亲切。
“是我来早了!你这麽忙,我还叫你来!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这麽急找我来,有事?”
程洛拿起放在旁边的纸袋,“这个,帮我还给他!”
叶凌风打开纸袋一看,愣了两秒,这是程洛走的那天穿走的蓝勖的那套衣服。
“麻烦你了!叶大哥!”
“程洛,不过是件衣服,就算你不还,他也不会在意的!”叶凌风温和得说。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欠别人的!”程洛搅动著已经冷掉的咖啡。
“是不想欠他!还是怕睹物思人!”为什麽他觉得眼前的人那双依旧明亮的双眸有著淡淡的哀愁。
程洛看著他,什麽都没说。
“你恨不恨我,程洛!”叶凌风本不想问,但还是忍不住。
“为什麽这麽问?”
“劝蓝勖和你分开是我做过最後悔的事情,如果我不逼他,你们也不会……”
“都过去了!”程洛淡淡的接上。
“你喜欢蓝勖?是不是程洛?”他瘦了好多也憔悴了好多,眼睛里的光芒也暗淡了许多。为什麽他没早一点看出来?他当初说那些话,是为了保住风云会的地位,他现在後悔,是因为他的一席话伤害了两个人,这个代价太惨重了!
“不重要了!程洛把绝对超过这杯咖啡价值两倍的钱放在杯垫下。”叶大哥,你不用自责,你没有做错!“
叶凌风回到住处,问了看门的老仆人,“少爷回来了吗?”
“没有!少爷很早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老仆人恭敬地说。
叶凌风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拨了几次都没有接,响了好久,终於有人接听。
“干什麽?”对方的声音相当的不友善。
“你在哪儿?”叶凌风问。
回答他的是手机被挂断的嘟嘟声。不过,刚才隐约听见一些声音,重击物体的巨大声响夹杂著几声哀嚎声。他大概已经猜到是什麽地方了!
叶凌风没再停留半刻,驱车前往那家蓝勖经常去的拳击俱乐部。
到了门口,马上有侍者迎上来,“叶管家!”
“少爷在吗?”
“在!”侍者面露焦急,“叶管家,您快点儿劝劝少爷,少爷已经连续好几天,在里面一呆就是好几个锺头了!”
“什麽?”自从程洛走後,他和蓝勖几乎没说过话,也很少看到他,他没想到他居然会用这种方式……折磨自己。
叶凌风推开独立拳击室的门,场面可真够壮观的,七八个虎背熊腰的陪练横七竖八的瘫在地上,两个和蓝勖对打的陪练已经不行了,连连後退,终於其中一个脚下一个不稳,向後仰躺在地上,蓝勖上前拽起那人的衣服,“废物!起来!你们都给我起来!”他冲众人咆哮道,“一群废物!”
“蓝勖!”叶凌风即时开口,再打下去一定会出人命的。
蓝勖松开那个陪练的衣服。“你来做什麽?”
叶凌风走过去,把纸袋放在护栏边上。
蓝勖不悦的拿起纸袋,看到里面的东西後,脸色一变。“你们可以滚了!”
一众人等如临大赦,相互扶持著,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那道门後。
蓝勖敏捷的翻过护栏,跳下拳台。“你什麽意思?”他把纸袋往地上一扔。
“受人之托!”叶凌风平静的开口。
“他为什麽不自己拿给我!”他已经好几天没看见他了。
“那我怎麽会知道,你该去问拿衣服给你的人!”
“你……”蓝勖的拳头都快砸到他的面门上了,可最後还是放下了。
“蓝勖。”叶凌风看著蓝勖那比平时苍白不少的脸色。“不要再自残身体了!”
“自残?你他妈的脑袋出问题了吧?”蓝勖一脸不屑,“我做什麽事,什麽时候轮到你评头论足了?”
“你不要再伤害自己了,那天说过的话,我收回。如果你真的喜欢程洛,就去找他,把话说清楚!”
“你以为我是因为你的话才叫他滚?你太瞧得起自己了,叶凌风!”蓝勖轻佻的笑著,“我说过,对他,我早就腻了!”
“你不要再骗自己了,蓝勖!”他看得出,在那个轻佻的笑脸背後,隐忍著沈重的悲痛。
“有这个必要?”
下一瞬,叶凌风的脸上已经重重的挨了一拳,他一抹嘴角的血,几乎是和上次打在了相同的地方,蓝勖两次对他动手,全是为了程洛。
叶凌风的身体被揪起,几乎是被摔在护栏上,蓝勖抵住他的脖子,“你不是很希望我们分开?现在又说这种话?你到底安的什麽心?你想控制我?”
“我只是不想看到两个人痛苦!”
蓝勖慢慢的拿开手,两个人?
从咖啡厅出来,程洛就漫无目的的开著车在街上闲逛,他不想回那个冷清的公寓,从何时开始,他害怕寂寞。
不知不觉中,他来到了“ice”的门口,他不知道今天这样做对不对,斩断和那个人最後的一点牵连,从今以後就真的再无半点关系,心中的感觉已经分不清是解脱还是後悔。没什麽迟疑的打开车门下了车。醉酒虽然不能醉一世,但起码可以醉一时,就让自己今夜再放纵的醉一回,希望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可以忘掉那个深深的烙在心上的名字,不再像现在这样行尸走肉般的苟延残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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