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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磊他们一干人,我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坐着,晕,头有些疼,周围都很模糊,几个服务员像鬼影子一样飘来荡去,心里无比失落。酒桌上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倒也言笑宴宴,其乐融融,可是片刻的欢愉之后,醺醺然睡去倒也罢了,这么孤单单一个人枯坐着,只觉得比平时又冷清十分。
哥们来了,付了钱,见我有些醉,要送我回去。一面有些嗔怪。倒不是怪我折腾他,而是说我不该把自己喝成这样,又说那些朋友把我一个人留这里结帐,做得很没道理。我听他这么说,心里很有些不快,执意让他先走,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好在饭馆就在小区门口,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他也就先走了。临走告诉我,到家了发短信给他。
其实夜已颇深,那些明晃晃晕成一片的,也分不清哪个是路灯哪个是月亮,总归是能照见熟悉的那条小路,那条闭着眼也知道怎么走的路,走在路上,身体轻飘飘的,无数次和阿威一起在这路上散步聊天,阿威是个多可爱的男孩儿啊,虎头虎脑,总是笑眉笑眼,总是很亲的叫我——
“哥!”
我正胡乱想着好像真的听到阿威叫我。我一转身,脚下绊蒜,差点儿摔倒,一人紧忙扶住我——可不就是阿威!
“哥,真的是你。”
他还是笑,笑得很好看。他扶着我,几乎就是抱着,我喜欢这样的暧昧情愫,我看住他,“吃~~饭去了。”——我发现自己舌头有些大,只是没法控制它变小。
“哥我送你回去吧。”
“还不想,不想回呢。不想。”
“那我陪你走走吧,哥。”
“不走,不走。”我抱着他,不愿意松开,我不知道我当时是像一个撒酒疯的坏蛋还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太晚了哥,回去吧。”
他还是笑,没心没肺的笑,让我无法自拔的笑。我抱紧他,脸在他的脸上轻轻摩擦,用又低又含混的声音说,“威,我喜欢你。”
我仿佛感觉到他身体一震,“哥,我送你回去。”他一边说,一边将我的胳膊架在他肩上,扶着我走。而一句喜欢你已经耗尽了我最后一点儿勇气,也只有任由他架着回了家。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很是后悔。他老乡被开的事情已经在他心上烙上了伤痕,当时我没能很好的疏导,现在又拿这样的感情让他来承受,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何况,他可能真的无法认同男人喜欢男人。
那之后,不知道是他在有意回避我,还是我在有意回避他,总之是,我果然很少遇见阿威了。我想,我和阿威的故事该结束了吧。有天打完羽毛球回家,小区里遇到阿威,打了个招呼。这时正好一个老外推着她家小孩经过,阿威说:“哥,咱们这个小区还住着不少外国人呢。”
“是啊,好像有几个。”
“哥你能跟他们对话么?”
“我口语不行,练的少。”
“有一天我还跟一个老外聊天来着呢。”
“是吗?”我很惊讶,“你挺厉害啊。”
“他会说中文,哈哈哈。”
我抬手一拳轻轻打在他胸上——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昵的动作了。
“哥,那个老外对我挺好的,我还去过他家。”阿威忽然说,“哥,哪天我给你介绍认识认识?”
可能是我自己过于敏感,总觉得这话里有很暧昧的味道,忙说:“咳,我认识人家干嘛啊。”
“那哥你先忙吧,我值班去了。”
又过了几天,阿威找到我说他要回一趟家,问我借点儿钱。我也没多少钱,就给他拿了五百,应该尽够路费的了。
之后有些天没见到阿威,有些想念他,也不知道他家里怎样。
再不久,我搬离上地。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去上地办事,经过那个小区,看到门口一个小保安依稀有些面熟,就过去问他认不认得阿威。
“哦,阿威啊,早让队里开了。”
“为什么啊?”
“谁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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