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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大字体在我走出机场的时候，一个面若银盘，梳着马尾辫，穿着大红长裙的女孩儿，轻轻走到我身边：“你是戴子吗？”远处，妈妈和阿姨一脸灿烂。就这样，我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和一个女孩儿开始了约会。她说看电影，我就去；她要吃冰欺凌，我就买；她要我去她家，我就提着礼物去了… …那时正值暑假，我近两个月的休假就这样度过。男友，换了手机号，没再联系。
回到学校后，小霞每晚都会来个电话，我会像对付同事张美女那样，说说黄段子，聊聊冷笑话。小霞也会发脾气，说我从不主动联系他，在电话那头默默抽泣，我只是说：“恩，知道了。”然后挂掉电话，给男友的QQ留言。他从没回过我。自那天之后，他的QQ头像24小时一直黑着。
半年后，妈妈电话我说结婚的事儿，我不置可否。1个月后，小霞说，时间定了。我没有任何表情。这个状态持续到婚礼当天，那一天，说真的，我挺高兴的。给爸妈敬酒的时候，妈妈哭了，说有了我之后，给她长脸了不少。
婚礼后，小霞和我一起来到学校所在的城市，并在当地一家公司做文秘。新婚的日子，用小霞的一句话，就是过得有点像老夫老妻——不用过多言语。只是自那时，我开始读《瓦尔登湖》。
徐迟在《瓦尔登湖》译者序开篇说到“你能把你的心安静下来吗？如果你的心并没有安静下来，我说，你也许最好是先把你的心安静下来，然后你再打开这本书，否则你也许会读不下去，认为它太浓缩，难读，艰深，甚至会觉得它莫明其妙，莫知所云。”
但我又何尝安静了下来？只是喜欢里面的那种恬淡。我更希望的是，这份恬淡，能像一碗孟婆汤，淹没我内心的波澜。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心里总是浮现出纳兰性德的《木兰辞》。我想，就算谁都没有变，结局可能还是会悲的，因为很多事情，一开始就注定了。
日子一晃就是一年，我留校任教，而小霞有了身孕。知道小霞有身孕的那天，我整天都沉默着。小霞说我太紧张了，而我不断地提醒自己——应该高兴。
那段时间，我都准时回家，洗衣做饭。小霞说我会心疼人了。日子很平静，我们都静待一个新生命的降生。看到小霞天天对着肚子里的孩子说话，说自己很幸福，我心里也慰藉了许多。
我还清晰地记得，那是今年3月4日的上午，我正在上课，突然手机不停地震动，有些不寻常。我随即打断了上课，走到教室外，接了电话。电话另一头，是小霞的朋友。她告诉我，孩子掉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回到教室，继续上课。我已经不记得上课的内容了，但我记得，我当时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接下来的日子很漫长。我会和朋友喝酒到半夜，回家后，家里漆黑一片，开了灯，小霞会坐在沙发上，默默地，脸上的泪痕依稀可见。那1个月，我们几乎没有说话。家里的空气很压抑。于是，我每天下课后会最后一个离开教室，还会找各种机会和朋友、同事喝酒到深夜，回家后倒床就睡。
直到有一天，当我打开QQ时，男友给我留言了，只有三个字，“还好吗”。就这三个字，像一个引子，让我放声大哭，仿佛挤压了百年的怨气和痛苦在一瞬间爆发出来，这一哭就是整整一夜。至今，我也说不清，为何哭泣。小霞现在说起那晚的事，也都说我是撞了风，受了邪。
我还记得男友曾对我说的，“婚姻，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过去种种美好的假设，在婚姻面前全部破碎。我曾向男友承诺，即使结婚，我依然能经常和他住在一起，我依然能有自己的生活。而从现在看来，生活的琐碎和无奈，哪能让我这么轻松面对。责任，是你一旦挑上，就很难放下的东西。随后，你对不起的人，变得越来越多。这一切，只因那时的我，自以为有足够的气力掌控人生，且不知那一刻，我已把自己交付了出去。
所以，如果可以重来，我不会选择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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