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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得一晃,我今年竟62岁了。年青时,我就发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中学开始每有同学兴奋异常地聊起女人,我不但毫无兴趣,还感到恶心。在生活中见到漂亮的女孩,从来没有产生过一点儿亲近的欲念。那时没有什么书刊给我性知识,更不要说有网络了。我对自己的这种倾向只有不安和害怕。在文化大革命中,20岁上下的我更怀疑我只对英俊的小伙子心动,是不是滋生了流氓的心理?我力图寻找答案,但是总也找不到。我回想幼儿园时候,有一次被年长我一岁小朋友的叫去,互摸了下身;再就是我读小学前老是依偎着一位老女人睡觉,没有单独分床。在我能找得到的一些书中,都认为这对小孩的发育是不利的。
但是一切都无可挽回了,我就只能如此。在社会未曾开放的过去,我能做的就是把一切都藏在心里。面临着结婚这一终身大事,我很痛苦,对女人毫无感觉,怎么结婚呢?我能做的只有拖,一拖再拖。我分析一下,不婚的人会被议论的有三点:第一,条件太差,找不到;第二,眼光太高,高不成低不就;第三,有生理或心理毛病。而我呢?高大帅气,家门显耀,追我的女孩子很多,没有人说我找不到老婆的。因此,我想让人家觉得我眼光太高总比觉得我有生理或心理毛病好吧,只能把大家的怀疑引向我眼光太高这点上了。
我顶住家人、亲友、同事、领导、舆论的压力没有结婚,同时力求在事业上做出成就。事业有成的好处是,一来没人敢对成功者说三道四,二来晚年独身也更有经济保障。 在致力于事业的同时,我也象征性地和几个女孩子“谈恋爱”,都是短期的,只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拖时间,让自己更快老些,免去“谈恋爱”的麻烦。
性的需求总是有的,年青时和同伴打闹抚摸中可获得快感,那是没有什么人会计较的,谁都以为只不过开玩笑。年纪大了,对拖儿带女的以往心仪的同伴就只能一笑而已。
在我五十岁那年,一日见到报纸上有个新闻,说我所在的城市有一同志聚点,好奇心驱使我不时到了那个路口观察。那边给我的感觉很乱,每此到那边看看就走,而离开后又想再去看看。但是我始终没能跨出一步。
当我开始上网时,我明白了更多。我的性取向和被年长我一岁小朋友的叫去互摸了下身无关,和我读小学前没有单独分床睡觉也无关,那是先天的无法改变的。上网后,我就不再去同志聚点了,我本来就不喜欢那里,至今多少年过去了,我都没再去过。两年前,我在网上和一远方的男同志聊天,我语含责备地劝他不要去同志聚点,他说:“你不要责备我,我很痛苦和孤独,如果没有和那些朋友一道,也许我早就自杀了。”他的话震撼我心,我明白虽然我不想去,但是那个地方的存在自有它的意义。
几年来有过看上眼的小伙子,但是为时都不长。有的是因为他们希望我的帮助大大超过我的能力,使我怀疑他们是真的喜欢我,还是金钱?有的是不止喜欢拥抱抚摸,更要求进入,他们说得有道理,“只有进入了,才觉得真正拥有了对方”,可惜我厌恶,做不到。也有的是他们的性生活很随便,找我也就玩玩而已,并在我面前谈起他们的玩伴。也有的两地分隔很远,终究不能长久。
虽说我的单身,上无父母,下无妻儿,退休在家,自得其乐。但是我希望的生活模式是有个好小伙子和我在同一城市工作,我们各有住房,时常往来,不要老泡在一起,那很惹人注目,我不希望招来非议。
在家很寂寞和孤独。我对婚姻有了新思考。我知道我的不婚肯定是对的,但是一些年青同志是不是要不婚就未必了。在网络上聊天时,我常说,同志中有的对女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像我这样的,那肯定不能结婚;有的还多少有一点,会有所反应的,那就应该结婚,而且越早越好,因为年龄大了,对女的就更冷淡了,那时想结婚也结不成了。
自己不婚而劝人结婚,是不是很怪啊?不是的,我是为了大家好。留下一儿半女总是好的。在我平静的晚年生活中,我是深有体会的。寂寞和孤独是挥之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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