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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青春同志小说:兄弟之上
2018-03-24 14:13:30 来源:网络 编辑:知雨 作者: 点击: 评论:查看评论 发表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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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磊觉得太没劲了,自己又不是来讨什么说法的,何必说得那么清楚?项磊觉得那个词用嘴巴说出来都会让自己感觉到无比痛苦和恶心。

“你他妈的给我放手!”项磊拼命挣脱了邵一鸣,转过身烦躁地迈开了步子。

“项磊,我要退伍了。”邵一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项磊几乎要停下脚步了,但,仅仅只是“几乎”而已。

其实邵一鸣仍在退伍和留在部队两件事之间犹豫,但是这一刻,当项磊义无反顾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忽然打算,如果项磊听到这句话毫无反应,自己还是选择退伍吧。

项磊在前方的楼影处转弯消失之后,邵一鸣难过极了。

邵一鸣找到魏桐提出了分手,魏桐当场就急了,他问邵一鸣为什么,邵一鸣说自己打算退伍。那天魏桐哭了。又一次短暂的所谓爱情,又一次。

而邵一鸣坐在回部队的车上,也差点流出了眼泪,他看着车窗外和自己无关的喧嚣,一遍遍地回忆着项磊刚才的决绝,他告诉自己,一切都完了。

关于项磊的故事,现在可以对邵一鸣做出总结了。此后项磊和魏桐再也没有接到过他的电话,更不用说见面。冬天正式来临之前,我们宿舍曾经接到过若干次找项磊的电话,来自同一个听上去充满忧伤的声音,谁也确定不了,那人到底是不是邵一鸣。项磊曾经在QQ上看到过邵一鸣的留言,但并没有回复他,而是直接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李增一直在找工作,但是始终没有眉目。餐厅服务生他是断然不屑于去做的,本来有一个医药零售的工作机会,他又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忍受那种枯燥,跑业务做销售的行当,好像也不适合他这种人,脾气古怪,没有耐心。

李增因此而烦躁起来,比如正在吃饭的时候,他忽然把筷子和碗哗啦一摔,说:从来没见过把饭菜做成这样的。或者,他从阳台上收回项磊洗过的裤子,放在项磊面前质问:你平时就这么洗衣服吗?说完,直接扔进了水盆里。

项磊始终觉得这不是最糟糕的状况,如果李增不在身边,项磊真不知道该怎么办。项磊曾经以为做过电灼手术又一直在用昂贵的干扰素,这病,应该不会再有大碍了吧,可是李增告诉他:宝贝,以后可有你的罪受啊。果真,两周后,复发了。

项磊对门诊室那个花甲医生说自己是学生,第二次电灼的费用果然可以减少一半。手执电灼器具的医生换成了一个中年妇女,大概她有一个和项磊差不多大的儿子,所以项磊听到她用一种既心疼又怨恨的语气说:“你说说你这么一大小伙子,怎么就摊上这种病了呢?”未听到项磊回应,她又问:“跟你们同学?”

“是……一个老师。”项磊信口胡诌。

“那你怎么不去找他呢?上法院起诉他去!我指定给你出证词!”

“他……不是故意的。”

项磊已经预知到下一秒的疼痛了,不由地闭起眼睛,做了个深呼吸。

“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有些病人做了1年这样的小手术,也还是会复发。”

当项磊要为此崩溃的时候,李增说,宝贝别担心,我们要保持良好的心态应对它,好在当初没有成功,所以并不像那个手术医生说的那么严重。

项磊觉得,李增已经成了自己的精神支撑。

可是在这种时候,李增对项磊透露了自己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让项磊身上的病痛毫不客气地延伸到了精神世界。李增却讲得有些出神,甚至忘记了他的听众是项磊。

他说他在项磊回校以后去见了上次说过的那个朋友,也就是贴在李增房间里那张照片上的人,他是一个MB,他喜欢李增,李增也喜欢他,但是他们之间只能有身体上的关系,他不打算为了李增而放弃自己的“事业”,李增也不可能为了他而放弃项磊。他们在一起一个月的时间之后分开了,李增来北京之前,一直蜗居在那人在济南租住的房子里。离开的时候,那人希望和李增互赠一个礼物留念,他买给李增一条名牌裤子,也就是李增责怪项磊没洗干净的那条裤子,李增则买了一双名牌鞋子给他,身上的钱不够,才问了项磊要……

项磊当即就哭了,项磊闭上眼睛的时候,内心的感觉就像李增来北京第一天晚上告诉自己得病时的感觉,天塌了,自己的小世界随之沦陷了,项磊找不到出口。

项磊知道,自己从来不像现在这样没有原则,明明无法接受的事,却又不得不倔强地面对,如若不然,情况一定更加糟糕。项磊觉得自己根本无法预料也不敢预料那个更加糟糕的状况。正是这种两难的心情,让项磊只好借以无休止地流出眼泪来表达。

李增紧紧拥抱着项磊,他充满柔情地对项磊说:对不起,宝贝,对不起。不过你要相信,不管我和别人怎样,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

项磊听到这种话,没有丝毫动情的感觉。项磊只顾觉得自己悲惨,项磊只顾痛恨不已地指责着命运的安排。项磊在心里愤怒地问:为什么是我?——他问个不停。

项磊希望命运这东西可以触摸得到,那样,他一定抓住它狠狠摔在地板上,吐口唾沫,再疯狂地踩上几脚,回敬它不可一世的嚣张。

项磊不知道,他要面对的,其实远远不止这些。
43.

李增每天都在思考自己到底可以找什么样的工作,这天,他问项磊,北京不是有很多gaybar吗?也许自己可以去那里试试。项磊当即表示了不同意,李增笑着问项磊是不是怕自己学坏,项磊说,总之他不希望李增去那里找工作。

周末,李增叫来魏桐吃晚饭,提出想去gaybar看看,项磊马上不高兴了,李增只是瞪了他一眼,接着和魏桐继续讨论起这件事。魏桐答应当晚带李增去之后,才发现项磊的不高兴,于是便对李增说,要不改天。李增看了一眼项磊,哗啦扔了碗筷,指着项磊吼道:老子不去找工作还不兴去看看啊?你敢说你他妈没去过?你去问问任何一个人,看谁相信有人搞一次就能染上性病?

项磊觉得委屈了。暑假的回忆和北京的相处真的反差太大了,曾经,李增会让项磊很容易就甜蜜得忘乎所以,而现在,李增会让项磊轻易就委屈得想哭。

“你们去吧,我不想去。”项磊听到李增说到“性病”两个字,已经觉得自己理亏,因此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没有底气摆出一副赌气的姿态了。

李增站起来踢翻凳子,继续吼道:“你爱去不去,摆个脸子给谁看?”

魏桐跟着站起来拉住李增,他感觉李增那只踢向凳子的脚,冷不丁就有可能踢向坐在那里干嚼着饭菜的项磊。魏桐心想,项磊如果不去,自己单独陪着李增去算什么呢?可眼见李增这阵势,大概今晚是去定了。后悔自己多言已经补救不及了,魏桐只好尽力劝说项磊同去。

项磊答应同去之后,跟着李增和魏桐下楼。小手术后多少有些行动不便,楼道里的灯坏了,项磊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只脚试探着第一阶楼梯。李增在这个时候停下来伸出一只手,项磊把自己的手递过去的同时,已经流出了眼泪,这时李增重新跨上来,一把抱住了项磊,项磊随之哭出了声音。李增拍着项磊的背,不住地说:“好了宝贝,好了好了,我又乱发脾气了。”

这时候项磊感觉自己像个十足的女人,满腹哀怨和委屈,稍加抚慰就能泛滥成灾。这是和李增在一起时的项磊,但凡别的任何时候,项磊都可能为这样的自己感到腻味。

从酒吧出来的时候,三个人身后一直有两个人尾随,直到魏桐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后面两个人的其中一个才急急地赶上来,拍了拍李增的肩膀说:嘿,哥们儿,可不可以留下来聊会儿?我的朋友想认识你。

李增看了看稍远处的另一个人,稍作迟疑,转身扶着项磊的肩膀对项磊说,你们先走吧,放心,我一定很快回来。

也许是因为出门时的那个深情拥抱,项磊这会儿心无杂念,没说什么就和魏桐钻进了出租车。车子启动后,魏桐难以置信地看着项磊,不禁问道:项磊,你怎么会答应?

项磊不知道怎么回答,内心开始有所不安。

李增果真很快就回来了,可是居然带来了那个想认识他的人,项磊躺在床上,屈身对着墙壁,假装睡着了,也无意回头去看那人的模样。项磊听见李增“嘘”了一声,关了房间里的灯。项磊听见……他们一同去了卫生间,随后,项磊听见……淋浴的声音。

项磊闭着眼睛想,自己一定身在梦境。

项磊开始期待着自己能够尽快醒来。

项磊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听见他们一先一后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床。项磊感觉到李增转身背对着自己,正和那人窃窃私语。

“你怎么不行啊?”项磊听到那个人说。

“不适应这样的环境吧。”李增的声音。

“不会是因为他吧?”项磊感觉那个人伸手指向自己。

“不是。他是我认的一个弟弟。”李增说。“不过,他一直挺喜欢我的……”

“要不,我来吧。”

“算了,改天吧。”

项磊为了远离身边的躯体,几乎完全蹭掉了被子,他紧紧贴在墙壁上,他感觉到那墙壁很是冰冷,他想用自己的身体温暖那块儿贴身的冰凉墙壁,过了很久,却发现只是徒劳。他越发紧贴上去,好像下一刻就能把自己的身体嵌进去,然后穿过那墙壁来到空旷的夜色里,他想着外面的夜色里一定有清新的空气。

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听不真切,项磊觉得自己的意识又要模糊起来的时候,身下的垫子开始无规则地颤动,项磊感觉到身边的李增爬到了别人身上,项磊的胸膛里有一点抽搐,同时,腹腔里也有一点翻涌。

项磊花了不短的时间积蓄着零散的力气,他挣扎地坐起来,绕过两个交缠的身体,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开始穿衣服。项磊没有找到袜子,索性光脚穿上鞋子。项磊在带上门的一刹那,听到李增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去你妈的吧!”项磊在心里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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