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西天最后一屡霞光隐没在遥远的海岸线上的时候,远处小岛灯塔上的导航灯开始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哗……啦……,哗……啦……”
海浪一次又一次的冲刷着我高高挽起的裤脚。拇指停留在手机的发射键上很久很久,却没有勇气拨通你的电话……
真的好想告诉你,我看见了你说过的那片海。它依然欢快,依然碧蓝,不一样的却是我们的誓言经不起海枯石烂的变迁。
曾经的年少无知,曾经的天真烂漫,让我们不顾一切地去幻想我们天长地久的明天。那个深秋的傍晚我们依偎在古老的城墙垛口边,华灯初上,霓红如织,你说厌倦了这里的苍凉。总有一天要带我去黄海之滨,看那座有着“绿树、红瓦、碧海、蓝天”的岛城。我幸福地依偎在你的胸口,眼前的一切化做一碧万倾的大海,幽蓝幽蓝……
我知道是自己太过要强,而忽略了你的感受。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有一天我们可以一起去看海。终于当我发现你已不在我的身边 ,我发疯似的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你的电话。而听到的却只有那句“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泪水模糊了双眼,烟气和酒精弥漫了这个曾经充满快乐的小屋。我无力睁眼去面对这个没有你的冰冷空间,却幻想着睁开双眼的瞬间你就在我的面前。心被孤独和思念一片片地撕碎,一天、两天……
“叮叮……”的铃声打破了没有你的第七个清晨。抓起话机,我不顾一切的大喊: “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而电话的那端却只有 “哗啦……哗啦……”的水声,于是我不再呼喊 ,静静地听着,听着。我知道,那是海,是那片我们曾经梦想一起去聆听的大海。
许久,许久,终于传来你熟悉的声音 。
“凡,听到了吗?大海……就是我说的那片海……”
“听到了,我听到了……”激动的泪水犹如潮涌。
对不起……也许我们没有机会一起去看海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撕心裂肺地打断了斌的话。
电话的那端,变得死一般的沉寂,只有“哗啦……哗啦……”的大海依然不知疲倦地叫个不停。
“给谁打电话呢?”一个陌生的声音和着潮起潮落的水声传了过来。
“一个朋友。”
你淡淡地说 。
“记得,我曾说过要带你一起去看海,现在看来,也许不再现实,所以,让你听听海的声音,就算……”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滑到了嘴角,咸咸的,涩涩的,也许,也许一滴水来自那个遥远的大海。心痛快要地停止了呼吸。
“那就这样吧!以后的日子里照顾好自己……”
于是电话的那端传来冰冷的“嘟——嘟——”声。
“啪——”的一声,打断了沉默的寂静。话机被我抛出很远很远……打碎了你送给我的水晶帆船,打碎了深深依恋着你的心,打碎了我们的过去、现在和将来,打碎了那片原本寂静美丽的海……
接下来的日子里,度日如年。我把自己锁在深深的心痛里。一页一页的撕着写满回忆的日记和信戈。满地的烟头和纸屑被我一次次地抛向高高的天花板。我唱着、喊着、流着泪……在飞雪般的碎屑里,孤独的品尝着那种叫做心痛的感觉。
我想我是真的疯了……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们的誓言会是一场空白。除非,除非我们想念的那片海已经不再浩瀚,不再碧蓝。于是打点行李,去寻找你说过的那片海。
终于,当我第一次站在这个美丽的海滨。除了流泪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是的,它就是你说的那片海,但它依然欢快如歌,依然一碧万倾,依然沉寂如梦,依然飘渺浩瀚……只是我们的誓言太过脆弱,经不起漫长的海枯石烂的考验。
你看到了我梦想的那片海,只是陪在你身边的人已不再是我;
我看到了你承诺的那片海,只有自己的影子随着波浪在汹涌的海水中荡漾,摇摆……
嘴角有些苦涩 ,也许是泪也许是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