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来,我又联合我妈苦求我爸,想让单琳去上学。我爸拗不过,‘以权谋私’了一把,让下边儿人把他安排到了我们高中读高一。这样我们天天一块儿上学,一块儿逛街,半步都不离。半年后我考来了这儿。就在大一寒假,一天下大雪,我爸我妈去参加朋友宴会,路上出了车祸……”贺子恒停下来,紧紧的抱住头开始抽泣。我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肩,不知道说什么好。
“办完后事那晚,我跟单琳抱着哭了一个晚上。那晚,我告诉他,我们都是今后这个世界上彼此最亲的人了,要永远不离不弃。这三年多来,我每时每刻不在想他,怕他受一点点儿委屈,每回寒暑假我哪儿也不去,天天陪他,吃饭、逛街、旅游,连洗澡、睡觉都得在一块儿,谁都离不开谁。看他傻笑、撒娇、搞怪的样儿,我比干吗都开心!”他突然问我:“陆嘉,你知道他为啥叫单琳吗?”
“为什吗?”
“单字作姓的时候念shàn,他名儿里本意念dān,他自个儿给自个儿起的,说是英文里‘蒲公英’的谐音。他说他就是根儿蒲公英,生下来就注定漂泊,没人疼没人爱,也没有家。他说他庆幸这辈子遇见我,说我就是他的归宿,是他的家……”突然感觉他的语气是那么的温柔,不像是在说自己的弟弟,倒像在说自己的爱人;仿佛他讲述的也不再是兄弟亲情,倒像是忠贞不渝的爱情。
“可能是我对他太好,使他感觉压力太大了吧,他开始觉得亏欠,有一段儿时间光喝酒……”贺子恒猛地抬起头,变得有些激动,呼吸也急促起来。“你知道他肝不好,怎么能喝酒呢!还为酗酒进过医院。那次我很生气,第一次打他!我就是不让他喝,想喝了我跟他喝!这个笨蛋!后来,他也明白了,我们之间不止兄弟这么简单,也就安心的上学了……”我有些听不懂,只顾听他往下说。
“就在前几天,一个陌生人用他的手机给我打了电话……是个医生……告诉我手机的主人因为酗酒,肝功能衰竭……死……死了……我没有去看他,让医院把他好好的保存……永远的保存……”这一次,贺子恒出人意料的平静。
“明年毕了业我就回家,经营我妈留下的酒店,去陪我爸妈,还有单琳……”“可是,能行么?不得分配到部队工作去么?”我疑惑的问道。
“不想留下,就是因为在部队不能呆在单琳身边才失去了他,也没能为父母尽点儿孝道,我要回去守护他们,赎罪吧!我已经跟我叔儿打过招呼了,他是个部队高干,他儿子没考上这儿,只能算委培生,没有军籍,这样我正好把我的军籍让给他。估计已经办的差不多了吧,呵呵!”他倒是笑的挺洒脱。
“对不起,看到你喝酒……呵呵,刚才太激动了。”说着站了起来,我也跟着站起来,“说了这么多,耽误了你不少时间。这段时间那么对你,不会恨我吧?呵呵!明儿个我去总队办手续,你们考核我去不了,强化训练完事儿了,在这儿也算跟你道个别吧。”
我这人最多愁善感,一听分别分别的,眼泪就往上窜。他见状顺势把我揽入怀,良久,缓缓的说:“没啥,反正还在一个学校,经常能碰到。回去吧,都1点多了。记得考核一定要加油!呵呵!”
说完松开我,头也不回的消失了……
(21:13:今日直播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