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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是寒风冷月。
屋里,是两个汗流浃背的男人。灯火昏黄,两个白花花的肉体来去的晃动,晃动。时快时慢,还有呻吟的声音,尽管很低。
终于,男人坚持不住,喷射而出,他死狗一样的还趴在张小嘉的身上。忽然“呜呜”的哭了起来。声音很小,但很伤心。
张小嘉有些厌恶,他推开男人,说::“给钱。然后你可以走了。一个大老爷们,哭啥哭啥?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男人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抹去眼角的泪水是坐了起来,拿着裤子,拿了钱包,拿出三百块钱,放在张小嘉的床上,说:“你给瞧瞧,回头莫说俺给了你。”
张小嘉失笑,没有理他。将钱放进兜里。
男人穿着衣衫,忽然问:“你哪儿的?怎么像我们山西的口音?”
“我临汾的,你呢?我瞧你也是山西的吧?”张小嘉漫不经心的回答。
男人一笑:“我洪洞县的,我们可是一个地儿的。俺们那油炸馓子可是山西的名产,唉……就是家里媳妇看得紧,所以就来了北京。”男人有些苍凉。“在这里找了个人,是个学生,他念完了书就去了广州,说跟俺断了。”
张小嘉一颤,他也是洪洞县的。他淡淡的问:“嗯,结婚了,放下媳妇来北京打工?”
“俺家媳妇是好女人,可惜,家里有个瞎眼的老妈,不争气的弟弟不知道跑那儿去了,一去就是好几年,我和媳妇结婚时候也没来看看。一年到头就寄点钱到家。连个影子也没。”男人叹气。“我也是没法子,这辈子喜欢男人,家里压力大,就得娶个媳妇。完了,还是无法过日子,只能跑北京来。”
张小嘉又是一震,脸色一阵苍白。
他点了根烟,问:“你媳妇是做啥的呀?你来北京她答应吗?”
男人已经把袜子也穿好了,头也不抬的系鞋带。“她啊?就是红旗街道办工厂的一个职工,这年头也不容易。我就说来挣钱,她也没啥不答应的。”
男人准备开门走了。
张小嘉还在发楞,满腹心事,看见男人要走了。急忙把三百块又掏了出来,塞在男人手里。
男人发傻了:“你怎么给我钱?”
张小嘉勉强的笑笑,说:“还是留点钱给你媳妇买点东西吧,以后别找我们这样的人了,不干净,容易得病,好好待你媳妇,到头了,还是她陪你一辈子。”
男人呆住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的傻笑,点头。
门开了,外面黑黝黝的,男人忽然回头:“弟,要是你北京有熟人,帮我打听一下,一个叫张小嘉的山西人。若是见着了他,就说他妈妈姐姐都盼着他回去。别在外面飘荡了。”
张小嘉漠然的点头。
男人又回头一笑:“你是好人,不像他们,愣要我多给点钱,你叫啥名?”
张小嘉勉强的笑一笑:“我叫莫名,记住,以后都别找人了,好好待你媳妇。”
男人感激的点头,有些不解,他终于走了,身影,渐渐被黑夜吞没。
张小嘉苍白的脸面无表情,他关了门,软绵绵的滩在床上,有泪,飞快的流着。湿了衣裳。他喃喃的说着:“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夜,很冷,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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