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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在大学临毕业的前一个星期,大伙儿张罗着一起出去吃饭庆祝,也算是最后的晚餐,吃完这饭也就各奔东西了。但是出席的都是两两相伴,反正杰子是带了贾非非,我还嘀咕着这小子还挺专一。要算还真就我一个人是单身。 我觉的无聊,心一狠带了John跟我一起去吃饭。我给他们介绍这是我在北京认的大哥,我觉的说表哥太悬乎,倒不如直接说的不明不白更好。杰子第一眼见到John的时候表情稍微有点波动,不过转瞬即失,但我还是很留意到这个小细节。后来就是喝酒聊天,饭倒是没怎么吃,一杯接一杯,我眼看他们就快不行了,对杰子说,少喝点。杰子反而拍拍我的肩膀说,走,跟我去尿尿。出了包间以后杰子没上厕所,而是拉着我的手在大厅里坐下,我说你没事儿吧?杰子挥挥手说,没事儿,然后接着跟我说, 哥们儿,刚才我帮你看了你那“朋友”,叫什么来着,哦,蔡齐天,人不错,好好跟他过。我没想到杰子会如此直白坦率的跟我谈这个问题,然后继续沉默。他又说,我今儿是喝多了, 刚才在房间里就想跟你说,但是不方便,憋了好久了,其实以前也想找你谈谈,不过一直没合适的机会,你就当我是今天发疯,但是有些话我一定想跟你说清楚。我点点头,任他接着说。杰子特别咽了口气,想稳住自己的语气,好象在酝酿这话怎么说才最得体,然后他说,你这事儿其实我早就有感觉,而且也碰见了几次,我就想告诉你,不管你喜欢女的还是男的,自个儿过的舒坦了最重要,咱们是朋友,虽然这事儿有点见不得光,不过你放心,我绝对是你最铁的哥们儿!不过话又说回来,也得小心点,哪天得了爱滋病别跑我这儿来哭。我使劲儿的捏了一下他的手,心想,现在已经没必要再跟他解释爱滋病和同志的关系了,这番话足已。
散了以后,我在车里把杰子的话告诉John.John听了以后说,杰子是你能珍惜一辈子的朋友。大学毕业以后,杰子拿着半奖去了美国东部的一家大学读博士,半年以后他老婆也拿着陪读签证去了美国,他和贾非非那时已经结婚了。我则继续在北京城混我的日子,前后半年时间我做过英语老师,技术员,人事经理,反正能折腾的都折腾了一遍,后来都不干了,原因有两个,要么待遇不好,要么是勾心斗角的太多,John看我找工作也挺头疼的,建议我去他们公司,他来帮我安排。我说不去,因为我想自己做点生意。
我开了一家室内装潢公司,设计我是一点不懂,但是我有关系。家里人和John陆续帮我介绍了一些生意,我临时找了几个还没毕业的美院学生给画了图,然后托我爸在设计院的几个老战友帮忙仔细修改,就投标了。甲方已经打好了招呼,一投既中,因为也不是什么重点项目,资质审查也就蒙混过关。后来陆陆续续又做了几单,在圈儿里也有了点小名气,慢慢走向正规。这期间离不开John对我的帮助,他们公司虽说是股份制企业,但是实质上还是国有单位的下属企业,只是来头比较大罢了,他这个“小”头目也在城里认识不少人,牵线搭桥的没他肯定没戏。这份恩德我一直记这着。
我们已经非常稳定了,有时候他抱着我问,你会不会有一天离开我?比如我45岁的时候?如果你那时侯走了,我岂不是废了?我笑骂他,你丫傻啊,都什么时候还问这种无聊的问题?要不赶明儿个咱俩上荷兰登记结婚去?我听说在哪儿谁都可以结婚, 将来咱俩谁先死了,都能把对方的遗产捞回来,多爽!John听完以后上来就掐我的脖子,我直叫饶命。2002年的时候,我跟John在朝阳那边买了一套更大的房子,同年9月份,他生日的时候我送了他一辆新车做礼物,我还记的他当时说,你看人家北京故事里面都是那男的给蓝宇送车,怎么咱俩反了?我逗他说,我没蓝宇那么好的命!以前的那个小房子就一直让它空着,John本来说租出去,我没同意,因为我不想有人住进我们的地盘。
不过该发生的迟早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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