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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真的抽烟?”
“嘿嘿,也不是,有时心里不舒服的时候会抽一两根。”
“那也不行,抽烟对身体不好的,不准你抽烟!”
“好好,知道了,不抽了还不行呀,再说,人家现在也没抽”
“我是为你好,傻瓜,抽烟对肺是不好的,我爷爷就是抽烟得了肺病,60多就离开我们了,他那时抽的大烟。”
“真的?”
“骗你干什么?他走的时候我还没出生,不过我爸他们一辈人没有抽烟的,我自然也是不抽的,所以只要有烟味,我一下就可以闻出来。”
“噢,知道了,那我以后不抽了”
“恩,这还差不多,乖:)”
抽烟的男人有味道,抽烟的男生有感觉,烟是男人世界的特殊标志,但绝对不是必需用品。寂寞时点上一支烟,看着燃尽的烟灰,淡淡的烟草味弥漫在空气中,仿佛记忆的闸门瞬间打开,烟雾幻化成幕布,曾经的一幕幕慢慢浮现在眼前…… 十八这样的男生抽烟,大部分还是凭着自己的喜好,摆点酷,装些成熟罢了,有多少人生经历可以在烟雾缭绕时回忆?自我的感觉也许是新一代年轻人最为看重的,个性是这个时代的主题词。而有多少人可以个性一辈子?又有多少人不会向世俗低头?
东东不让十八抽烟,是发自肺腑的,因为十八现在就是他感情的全部,当一个人的感情有所寄托时,对方的一言一行,都会在意,都会试图去了解,热恋的感觉就是如此,尽管他们通过网络这个新媒体相识。
自从东东和十八都有了视频头,他们几乎每天晚上都要视频几个小时,下班后不再无聊,夜生活因为视频头也显得丰富多彩,他们两经常成双结对出入视频聊天室,十八唱歌,东东在下面默默的聆听。
中秋节如约而至,前几天台里聚会过了,今天大家下班时在门卫处领了中秋物资就各自回家团聚了。东东虽然是实习生,但是过节物资和正式员工也没区别,麻油鸭、松花蛋、月饼、上等香菇、一箱白酒、一大箱金龙鱼色拉油,还有400元超市购物卡。这是东东工作后的第一个中秋节,他是喜悦的,终于不用父母再为自己花钱了,电视台的福利不算最好,但也不是最差,知足是最好的心态。
这些过节物资让东东着急了半天,他每天骑单车上下班,怎么可能一下子装那么多东西呢,最后他决定请个三轮车把这些东西搬回家。
“小伙子,在电视台工作呀?”踏三轮车的老师傅问东东。
“恩”
“工作多久了?”
“刚工作没几个月”
“还是这样的单位效益好呀,不象工厂里,改制的改制,承包的承包,剩下的就是半死不活的”
踏三轮车的老师傅看上去和东东爸爸年纪相仿,两个裤腿分别用那种最普通的木制衣服夹夹着,以防蹭到满是油的链条上,因为东西不是太重,他直着腰两手握着龙头,一边踏着三轮车一边与一旁骑单车的东东聊着。
“师傅,你原来是哪个工厂的呀”
“电机厂,从前可红火了,不知道怎么了,改革开放头几天还好,现在说不好就不好了,厂子被私人承包了,说得好听叫改制,其实就是私人买下了,那些设备、厂房、土地,统统都是负资产,我们在厂子里干了大半辈子的人只能在家听候发落,这不,踏踏三轮车,补贴补贴家用嘛”老师傅无奈的说着。
改革的春风吹遍神州大地,但是也把一些尘土吹上了天,遮挡了明媚的阳光。电机厂在这个江南小城曾经炙手可热,想进去做一名普通的工人都要托关系,找后门,当时都是一些干部子女才可以进去,穿一身蓝色的工作服,手里拿着洁白的搪瓷盆,真的感觉是捧了铁饭碗。然而,时间的魔力改变了这一切,在看到形势不对后,依然是那些有背景的人第一批与这样的工厂企业划清界限,八仙过海,各现神通,在其他吃香的行业依然可以看到他们活跃的身影,社会的草根阶层永远被别人主宰,有的成了体制的牺牲品,有的再次走进风雨之中,重头再来……
“师傅,听说你们厂子那块地皮要建住宅区呀”东东前几天偶尔听到同事们在讨论房地产公司的广告特别好做,不知是谁说了那么一句,在老电机厂的地方要建一个高档住宅小区,全部都是小高层,带电梯的景观房,因为那里可以看到长江。
“啊,那我们这些人怎么办?厂子还开不开工了呀”老师傅有点焦急的问。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我也是听说,不是确切的消息。”
“你们电视台的消息最灵通了,肯定错不了,无风怎么会起浪呀,唉,我们以后的日子真不好过了呀”老师傅不再说话,低头踏着三轮车,仿佛车上的东西很重很重……
无形的压力来自内心的恐慌,每天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有多少人在思考着未来?又有多少人茫然的面对着这一切变化?也许危机没有降临到自己头上,所以每个人还在开心的笑,只希望那笑容可以长久些。
这个社会思考的人越来越少,物欲横流,拜金主义,人性的根本已经很少有人记起,感情才是维系这个社会的根本,没有人可以独自一个在这世界上生活,东东莫名的想到了十八,他也该下班了吧。
日期:2009-02-02 22:59:16
和踏三轮车的师傅谈好把那些东西运到家是5块钱,东东把东西搬上楼后,下来付钱时,看到夕阳里那位辛苦的师傅,心底多了一些感动,每一个靠自己努力的生命都值得尊重,无论做什么、无论年纪、无论性别。
“师傅,给你10元吧,不要找了,今天中秋节,早点回去和家人一起团聚团聚。”
“噢,不,不,不,你又没多少东西,5块已经够了,再说我们也是谈好的,我找你钱”师傅说完,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硬币,准备找5块钱给东东。
“师傅,你就不要客气了,今天过节,早点回家吧”东东说完转身就上楼了。
踏三轮的师傅见东东执意不要也就没有推辞,不过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感动与欣慰,人与人的互相理解才是构成这个社会稳定和谐的基础。
“十八,你在吗,我回来了,今天我们发了好多东西,我都不好拿。我先吃饭去了,来了等我”东东在QQ里给十八留言后就去帮妈妈做饭了。
今天是中秋,爸爸回来得也不是太晚,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窗外的月亮明镜一样挂在空中,夜不再那么黑,似乎世间的一切因月光而显得更加洁净。
“今年的中秋,月亮好象比往年都圆都亮”妈妈笑着对东东说。
“妈,是因为你的眼神比往年更好了,越活越精神了”东东调皮的说。
“电视台不是挺好的嘛,今年中秋对你们实习生还不错,享受和正式员工一样的待遇,你要好好努力,好好珍惜呀”爸爸还是那么严肃。
“噢,知道了”
“你们今天就不要谈工作了,东东还是很不错的,买的那牛皮凉席睡得就是舒服,今天又发了那么多东西,这个中秋过得还是很有意义的呀”
“吃过饭,我们去一趟黄台长家,喝水不忘掘井人呐”爸爸对妈妈说。
“恩,对,对,应该去。东东就在家吧,我们吃完就去,东西我也准备好了。”
“你们要去送礼?”
“你这傻孩子,怎么说呢,你黄叔叔和你爸不是一年两年的交情了,这次在你的工作上也是帮了大忙的,中秋节到了,去感谢人家也是应该的,再说你现在还没转正,以后还要靠你黄叔叔多照顾呢。”
东东沉默了,这就是社会,他不是不愿意爸妈去,但心里总觉得这份工作没有靠自己的努力,愧疚之情涌上心头,也许这份愧疚会持续很久很久……
“我来了,你慢点吃,等你呦,中秋节快乐!”十八已经在QQ上留言了。
“来了”
“嘿嘿,就等你呢”
“也祝你中秋节快乐!”
“谢谢,你吃月饼了吗?”
“没,不喜欢吃那玩意儿,老甜的,吃了会发胖”
“你怕胖?现在已经几百斤了?”
“去,你才几百斤呢,我现在63公斤,126市斤,可是标准体重。”
“我喜欢”
“你喜欢什么?”
“什么都喜欢:)”
“行了,打住,你又来了:(”
“可以看到了吧”东东接受了请求。
“恩,你在看什么呀”
“我在看你也可以看到的东西”东东望了一眼窗外的明月。
“我也可以看到的?什么呀?”十八还没反应过来。
“月亮呀,傻瓜,你抬头看看外面的月亮。”
十八在上海的天空下抬头望着这轮明月,皎洁的月光同时也照着江南小城里的东东,两个人的思念在月光里相逢,化成缕缕牵挂荡漾在各自心头……
空间距离阻挡了相爱的人不能相守,但是一轮明月却给了无数人勇气与信心,为了长相私守,付出再多也再所不惜,此情此景也应了那句老话:“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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