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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打过去时李金梅的电话是关机的。原本我想过不带唐涛回家的,既然小舅舅说我搞男人,那么他们一定清楚事情。我不怕别人怎么说,就怕四个舅舅对唐涛的伤害,以舅舅们的德行,没事都看我和我妈不顺眼,何况带着这个男人回去,说了什么难听话还能让他承受,要他们蛮不讲理的乱来打唐涛,我一定更不能原谅自己的。无奈唐涛坚持要去,他说:“你现在身体本身虚弱,再加之你娘的问题那么严重,何况你的毒瘾随时可能发作。哥,我能放心的让你一个人去面对吗?”我想想也是,我很担心我妈。
而且我现在正如唐涛所说的那样,我仍旧得靠所谓的“灵丹妙药”支撑着身体,有随时倒下去的可能,我确实是需要唐涛的照顾。我和唐涛随便整理之后就匆匆忙赶着回家,我得在路上思考好怎么处理事情,如果事情真如小舅舅所说的那样,那么我现在真的成了孤儿了。
想到这里,悲从心生,泪水不自觉的滑落了下来,唐涛起初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把我的头抱在怀里,见我哭了才强忍住悲伤,我想他也是悲伤的,他不仅因为我的关系,而且他也有父母,而且他是被父母给赶出家门的,所谓兔死狐悲,然而特却在我勉强装做坚强的对我说道:“哥,你不要担心的,凡事我们该往好处想,这是你教会我的啊。”
我仍旧哭了很久,哭得身体麻木,仿佛整个身体都不属于自己,后来在昏沉中睡去,车到站是唐涛把我给喊醒的,我睡了一觉之后反而清醒冷静下来,只是往昔母亲那一头白发的辛苦模样以及童年被我父亲打的惨状有涌现出脑海,母亲是一个一生际遇坎坷的苦命女人。
母亲的棺木是李金梅拿出钱来按照舅舅外公外婆的规矩喊人买来的,我回家门时母亲尽管已经不会说话,但一双眼睛依旧望向门口。我本打算弄清楚情况之后送我妈去医院的,但是舅舅们任凭外公外婆的劝阻与心疼,坚决让我跪在母亲床前,。当我跪下去之后,四个舅舅们就轮番对我数落轰击。
首先出面的自然是大舅舅道:“孽子,你妈辛苦一生,到底遭什么罪孽,冲撞了什么邪气,遭此报应?我们早就预言过,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妈就是死在你们父子两人身上的。”
我问大舅道:“大舅,我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这样一问,大舅更是眦嘴咧牙,只骂我我是畜生。我是懒得也没有力气为自己辩解,说了他也不会懂我到底有多痛的。二舅和三舅跳过来骂,小舅舅一脸阴沉沉的奸笑。二舅和三舅你一言我一句的聒操个没完没了的道:“你在外面做的什么好事,还有脸问呢。卖淫、吸毒、还有大逆不道的搞男人,那样不是该千刀万剐、十恶不赦的无耻败类行径?”
“孽种,你妈把你带回这里来的时候,我早就说过你这扫把星,陈家的杂种,把你妈也要克死的。前几天那个叫什么李金梅来的,都是你招惹来的烂货,把你在外面卖淫、吸毒、搞男人的事告诉你妈,那有不把你妈气死的理。在当天夜里就气得整夜的只发抖,第二天就三魂走了七魄,昨晚直着脖子叫你的名字叫了一夜,今天就不中了。你那野女人说要喊你妈劝你戒毒,你这断命的岂是劝得回来的,依我说还不如让你吸死了的好,不想你没死到把你娘给气死了,都怪你怎么就长着一双断掌啊?只会把你妈克死。”
二舅越说眼睛越红,大舅骂着不仅唾沫横飞、指手画脚还不过瘾,就要劈头盖脸的打来,几个舅舅身上裹着浓郁的劣酒味。我只顾拉着我妈的手,她气若游丝的呼吸命悬一线,当舅舅们要打我的时候是年迈的外公外婆护着我。我妈本已涣散了的瞳孔忽然集中起来,脸色似乎好了很多,我以为我妈见到我之后精神好了起来;那么我妈的性命可以挽救的,于是就站起来吵着要找担架送我妈去医院,我大舅舅气急败坏的骂道:“畜生,要医治你娘咋不早回来,如今是不中的人了,连这个不懂,你娘那是叫临前的回光返照。”
我又跪下来拉着我妈的手,看着我妈。外公外婆一左一右的把我的手从我妈手里给拉出来哽咽着道:“小浩,你大舅舅说的没错,你娘是回光返照,她已经不中了,把手从你娘手里收回,你娘太爱你了,别让魂魄让她也给带走了,你娘见到你应该是瞑目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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