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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房间里有两张床,是标准双人间。冷气是从壁板下方的排气口出来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临街的窗挂着厚沓沓的窗帘,深褐色,街道下面的声音完全被隔绝。
他有些局促的脱下外套,额头的汗珠被冷风吹干了。我没看他,仿佛回家似的脱了衣裤,只穿着白色内裤走进了卫生间。房间里竟然是如此安静,我掀开马桶盖的声音都有如山钟宏音,更不要提我的尿尿声了,噼里啪啦,跟放鞭炮似的。
我方便完冲了水,接着打开莲蓬头,外面一直没声音,几乎怀疑他已经睡过去了。我略微犹豫了一下,憋着喉咙喊了一声:“不想一起吗?”声音飘出去半天,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摇摇头,自个洗了起来。
洗澡完出卫生间,复又穿上白色小内,一眼见他斜躺在床上,衬衣都还没从西裤里拉出来,鼻翼有节律的一张一歙。我默默走到床前,从口袋里掏出烟,夹了一支在嘴里才发现,打火机忘了带。忽然他动了动,说:“我西服的外口袋有火机。”我被他突然的说话声吓了一跳,“我还以为你睡着了。”说着我勾下身,准备把他的西服从地上拣起来。
刚弯下腰,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忽的一下把我镇进怀里,他个子比我大一点,手头很有劲。接着他把嘴凑了上来,嘴唇干裂,竟有些扎嘴。我熟练的把舌头探出去,接下来的事情我都轻车熟路。但他仍有些放不开,动作起来幅度不够大,我一边鼓励一边轻轻抓着他胀满的臀部,嘴里浪声不断。
也许太紧张,很快他就完事了,起身坐在床沿,找来遥控开了电视。我接着自己未完的事情,拣起打火机,点燃烟。他没再说话,电视换在一个卡通片的频道停住了。
“我儿子今年满四岁,他最喜欢看的就是这节目。”他脸朝电视,说。
我应了一声,吹了口烟,不知道怎么接话。接着听他叹了口气,刚准备又说什么,手机却响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找到电话,起身走到窗户边。
我接着吸烟,听到他沉着声音应了两下,就挂断了。回头看了看我,我没转过脸,但感觉朝向他的半张脸像有虫在爬一样。僵持半分钟,我忍不住转过头看他,他把眼睛跟我对上,然后轻轻一笑:“真帅。”
“你要走了么?”我见他说完话就开始穿裤子,脚往裤腿里蹬半天没蹬进去。他点点头,自然的把手落在我脸上,笑了笑。
我又抽出一支烟,准备再吸,他皱了皱眉头,说:“少抽一点。”然后穿上西服,见我不动,便在口袋里掏钱,然后递过来。我把烟收了,接过钱,手一捏就知道至少有千来块,心头暗暗有些紧,很久没碰到这样出手大方的了。
他走到门口,忽然回头,问:“要我送吗?”我想了想,点点头,起身穿衣服,然后跟着他走出房门。
3
一星期后的周末,我去上班晚了点,因为有一点点感冒,本来想请个假,但因为是周末的原因,还是坚持过去了。刚进酒吧就感觉头就有点晕,乌烟瘴气伴着闪耀摇摆的灯光,当时就想吐。经理见我脸色不好,便问怎么了。我说头有点晕,不过没关系,只是今天可能不能跟客人出去了。经理体贴的点点头,说注意身体。然后就走开了。
我找了个安静点的角落坐下,马上小皮跑了过来,拉我去包间。我正要推辞,小皮笑着说:“可是贵客哦。”特别把贵字说的很重,我心里动了动,也不说话,跟着过去了。
包间比外面稍微敞亮一点,空气也安静许多,我人一坐定,顿时清醒大半。原来他们在做传扑克游戏,嫌人不够,特别拉我过来。包间里挤挤挨挨已经坐了十来号人,压压的一片正笑闹的凶。小皮用下巴朝对面点了点,示意哪几个是贵客。我瞄了一眼,也没太在意,就开始准备做游戏。
传扑克游戏很简单,就是将扑克牌从一个人往下一个人传,只是不能用手,而是用嘴,如果哪两个人在交接的时候出了差错,就得受惩罚,惩罚则是当众舌吻。
这样的游戏我也玩了不少次,一般都是陪着客人玩,如果客人有心,自然会故意磨蹭出错,大家心里也就有数了。游戏很快开始,扑克还没传出两人,就掉落在地,当场所有人跟着起哄,那两个犯错的人被拉到灯光下,开始准备表演激情的舌吻。
包间的灯光刚好落在桌子中央,大家把桌子拖开,让那两人站在灯光下。首先进入灯光范围的是阿提,我以前和他接待过一个喜欢3P的客人。接着走进灯光的人有些迟钝,似乎满不好意思,别人推攘着,半天没站稳,。我定神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上周我接待过那位出手很大方的客人。此刻他站在灯下,身体笔直,满壮实,换了件休闲的白色短袖衬衣,嘴角挂着腼腆的笑。
很快两人被众人推抱在一起,然后阿提主动抱住对方,阿提个子明显小很多,感觉像个小孩抱棵大树一样。然后是对方把阿提的脸托起来,嘴巴贴下去亲了起来。我跟着别人哄笑着看着,心里却有些莫名其妙的泛酸。
阿提很快被对方松了手,大家又接着开始传扑克牌,牌很快从小皮传到我嘴里,我接着往旁边那人传,那人明显不合作,故意把牌掉在了地上。于是大家又一次哄笑,我有些埋怨的看了看对方,这人我认识,是常来酒吧瞎混的。我们一起走进灯光里,根本没什么预热,就直接开始表演起来,很有默契,我也很快就松开了嘴。
从灯下出来,我就打算提早下班,因为头晕有些越发严重,心里也憋的有些慌起来。小皮也发觉我有些不对劲,轻声问候了句,我说:“你先顶着,我先出去休息一下。”说完走出包间,回到刚才安静点的地方,趴到了桌子上。
不知过了多久,猛然被人推了推,我抬眼一看,是小皮,他兴奋的疾声催促我:“快点快点,那人有车,我叫他顺路送你到窄刀门。”我本想说不用了,但小皮没管那么多,呼啦一下就把我提了起来,从没看出他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蛮力,我挽不过他的好意,只得给经理打了个招呼,出去了。
一进车门我就后悔了,原来就是上周那人的车,阿提也在,见我进来,礼貌的笑了笑。小皮说:“张哥带我们去清静点的地方喝茶,刚好过你家。”我有些尴尬的笑笑,“谢谢了,张哥。”张哥回脸一笑,没说话。
一路无话,小皮故意无话找话,阿提跟着应和。可能开车不好分神,偶尔也撇脸笑笑。我则干脆捧着头,一声不啃了。车到窄刀门,张哥把车靠了,放我下了车,然后一屁股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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