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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当我记忆出现大段大段的空白的时候,我开始质疑是否自己已经苍老了,原来岁月在我身上留下了极深的印记,让我忘记他们如何相恋,如何叙述那让我感动的故事,可能这段空白会是一辈子的遗憾,并且看来故事某些情节终究还是会被遗忘的。
梦寒总是竭力剩下父母的零用钱,去买大堆大堆的零食给家朋吃,梦寒说喜欢看家朋狼吞虎咽的摸样,很无邪,很单纯。
家朋喜欢和梦寒拉着手走在街道上,不用去思考什么,只是一直走,虽然他们知道前方的路是没有尽头的,但可能这会是最好的结果,因为沿途的美丽会冲散他们在现实前的忧伤吧。
每当周日来临的时候,梦寒的父母会外出打牌,他们就有他们的私人空间了,家朋狼吞虎咽着梦寒为他准备的零食,梦寒总是安静看着,微笑着。家朋也会带来不同的音乐,梦寒最喜欢一支叫“以泪洗面”的摇滚乐队,他说他痴迷于主唱梦呓般的叙述。梦寒还为家朋的乐队写些朋克歌词,然后家朋在谱曲,做成制作粗糙的小样反复的去聆听:
陌生的城市点燃唯一的美丽,
我还是徘徊在昨天不肯离去。
其实梦想并不是现实的演绎,
只是黄昏下没有未来的结局。
思念的家乡释放绝望的悲喜,
秋天还在我的记忆无法擦去。
明天的一切留在谁的生命里。
祈祷黎明不会有叛逆的情绪。
世界就是个虚伪的东西,
让人们一个个孤独的死去。
爱情就是一辈子的孤寂,
追求最初的幻想才是真理。
社会就是个操蛋的武器,
刺伤着所有真诚心灵的美丽。
纯真的血液渐渐失去贞洁。
秋天最终沦为荒诞的死去。
只想向他们竖起中指,
释放着所有愤怒和不如意,
尽情地演绎虚伪的人生戏,
终于忘记生命存在的真理。
只想向他们竖起中指,
释放着所有愤怒和不如意,
发现做作的你们才是傻比,
摇滚的孩子永远不会老去。
然后拥抱着,亲吻着去幻想以后北京的生活,梦寒读大学,家朋做乐队,梦寒为家朋写歌词,家朋为梦寒谱曲子,他们幻想着拥有这种和谐的生活状态,这种梦想和现实共存的生存状态。
家朋也会时常带来关于超脱物质爱情的电影,《蓝宇》《蝴蝶》《春光乍泄》这些片子已经被他们看烂了,但每次电影结束后梦寒还是会热泪盈眶,按后他们拥抱,亲吻,互相进入对方的身体,直到筋疲力尽。
每次结束后梦寒躺在家朋的身体上,亲吻着他的纹身,然后问家朋他们会不会永远在一起吗?家朋总会点燃一支烟告诉梦寒他们要永远在一起,永远永远。梦寒会抢过家朋的香烟,深吸一口然后望着天花板说他要挣很多很多的钱去换取父母对家朋的好感,去弥补父母的感情。
家朋教会梦寒弹吉他,起初梦寒说他不要学,因为按和弦是很痛的,家朋拍着梦寒脑袋骂着他,问他还是不是个男人,疼都怕,梦寒如有所思的告诉家朋他自己以前是个男人,自从遇见家朋以后就变成小女孩了,家朋甜蜜的笑笑,拉起梦寒的手说只要梦寒学会弹吉他,他保证永远会在在梦寒身旁,他们会很幸福的。
之后又是我大段大段的遗忘,我很遗憾我的记忆让美丽的故事参差不齐,但是这简短的片段却演绎了令人羡慕的幸福,令人嫉妒的爱恋,比现在所谓的物质爱情要美丽的多。
记忆是个奇妙的东西,有些事情很难去记起,但有些事情耗尽生命也无法忘记。
黑夜降临的时候,我总是会看见家朋和梦寒手牵着手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行走,可能真的是梦境,可能是现实,耳旁会响起的是许巍的《我的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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