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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到底,道德对待同志的反动态度,本身就值得我们对其万能性做出怀疑解释,我们这些人和他们那些人相比之下,最突出的特点就是缺乏对道德的迷信,并且对事物都有着超善恶的态度。因为,我们本身就是一切道德体系无法做出归根结底的解释的盲区。真正的前驱性同性恋者本身就是做为本质上的道德叛教者——至少是传统道德的批判者——而信仰着未来必将产生的新道德而普遍存在着的,在道德谎言欺骗了我们一次之后,我们怎么能容许它再一次的以相同的判决来对待别人呢?
我们总是看到,至少许多传统道德,只不过是感染了大多数人的偏见,摆脱这一人性的偏执来重新从非道德的角度看待MB问题,是对于我们同志自己的更深入的认识,传统道德偏见通常漠视一个人做为一个人的基本权力和特征,比如凡是道德反对和替罪之人,总是被污蔑为人格残缺的人,包括同性恋者至今在地球的大多数地区都要面临这种待遇——道德势力对于其敌人之最好反对,就是宣称他们为非人的,从而获得了以非人方式对待这些人的名正言顺的权力。然而,通过观察,我们并不能确定娼妓就一定是没良心的,也不能确定MB就是人格缺陷的,历史上关于有情有益的娼妓的典故在世界各地都很多,有些为娼者是英勇和高尚的——如果以传统道德观的价值信仰来看,每个时期的出卖肉体者都要比他们同时代出现的出卖灵魂和婚姻、爱情者来得更加高尚。我们中国大陆新兴的同志文学,对于MB所持有的态度实际上都是友善而美的,这很大程度上归功于著名的《蓝宇》的理想,旧社会关于娼妓和其它卖淫者的认识都在逐渐改变,可见圈内人对MB的歧视也并非总是无可厚非的。卖淫这样的问题看起来只是一个问题,但牵涉的利益却可能是千丝万缕的,其背景和原因也错综复杂。有些人是因为被迫,有许多是因为生活困难,有些则是经济拮据。不管怎么样,我们看到失业率依旧很高,让那些日趋低龄化的卖淫者通过其它方式谋生显然是不现实的大话,而有些MB低龄化的原因正如诞生于上世纪的《孽子》所指出的那样,是由于家庭的遗弃所造成的,特别是低龄的同性恋者又明显是家庭遗弃的对象,在这点上,我们可没有看到法律和社会公众舆论给予了任何正义的保障。《孽子》当中的MB,几乎全都是由于家庭遗弃或者不幸所造成的。白先勇的文学作品很好地反映了同志生活从过去到现在仍然存在的事实,那就是我们普遍是弱者,某些天生家庭条件不稳定的同志被迫或被动地选择了MB生活,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我们不认为这一点能够足以成为否定他们人格以及他们的善良的条件。
中国的同志正呈现了低龄化的趋势,笔者本身也是未成年人,每每光顾Gay吧,看着比自己还小的MB,感觉总是和在酒店、餐厅、咖啡吧看到低龄的服务生的感觉没什么两样,这可能是由于对这一人群的长期关注和了解的缘故吧,目光接触之间,更多的感受到的是我们可以理解的人性,而不是其它的什么罪恶的不干净的东西。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命运,别人是无法真正地去理解的。那些弱小的身影穿梭于城市之间的背后,流连忘返于昏暗的彩色灯光之下,可能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不幸和悲哀之处。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像看到比自己更加早熟地参加了社会工作的同龄人那样,有时候更多产生的是自卑,毕竟他们花的是他们自己挣来的血汗钱,所谓“盗亦有道”,人家毕竟是花着自己通过努力而赚取来的钱。像美国曾经做过的一次调查那样,据说美国人一向都是鄙视像麦当娜那样的风尘女子的,但在一次关于全美女富豪的调查当中,人们惊讶的发现麦当娜是榜上唯一一个不依靠丈夫和继承权上榜的女人,顿时肃然起敬。像我这样温室中的花朵,在看到酒吧中同龄的MB时,不禁还是有一点自叹不如的,或者说是感慨万千。
毕竟,每个人只有一种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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