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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人对我说,这个社会是由很多不同圈子所组成,不同类型和层次的人组成不同的圈子。如果你不是这个层次的人,就很难进入这个圈子,同时也就不会了解这个圈子的事和圈内人的内心世界。
在众多的圈子中,有一种叫做玻璃圈。所谓玻璃,指的是同性恋。我不知道为什么将同性恋称之为玻璃。在我的印象里,玻璃是一种脆弱、易碎的物体。或许同性恋的内心就如玻璃一样脆弱易碎。
第一章 我和我的朋友
在黑沉沉的夜里独自走在华盖山上,风很大,枯叶从四面八方摇落,不及落地,又被吹得满天飞舞。今晚华盖山上出了奇的冷清,连仅有的几盏路灯也忽明忽暗。
‘今晚大概没人了,这么安静。’我心想,‘怎么把渔场设在这种鬼地方,这种地方倒比较适合幽灵出没。’
想到幽灵一词,我倒感觉自己象极了幽灵。准确来说,凡是来这里的人都象极了幽灵。白天隐藏自己的灵魂,任凭所谓正常的躯壳在人群中穿梭。当夜幕降临,便灵魂复苏,来这里寻找同类,寻找自以为黑暗中少有的光明。
坐在树边的石凳上仰望星空,人立即觉悟自己的渺小。象莽莽地平线上一粒黑点,独对苍穹。正在感慨人的渺小,突感肩膀被人猛的一拍。
“这么晚了一个人在这里干嘛?把身份证拿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猛的站起来,心想这下糟了,人没碰到碰到鬼了,警察巡逻。
“哦,我只是心情不好上来坐坐,我马上就下去。”我转过身对那个警察说。
“死王八蛋,敢耍我。”我还以为真的碰到巡逻警了,原来是两个死党 --- 振华和小妖。气得我大叫,对着小妖的腰部猛痒。
“好哥哥,我···我不敢了,饶了我吧···”小妖笑得蹲了下来,“不敢了···我不敢了···哈···哈···”
“今晚有没有碰到合适的?”振华递了根烟给我。
“碰到好的还会一个人坐在这里看星星吗?早去暖被窝了。”我笑道。
“有个帅哥就在你面前没看到吗?”小妖扭着他的小蛮腰,一屁股坐到我怀里,搂着我狠狠的亲了一口,“要不要我给你暖被窝啊?”
“好啊!好啊!我想死了。”我搂着小妖,“那你的振华哥哥怎么办呢?”我故意看看边上的振华。
“他不会吃醋的,华哥哥···喔!”小妖在我怀里撒娇,“要不三个人一起暖被窝啊!我华哥哥身上可暖了···”
“去死吧!”我大笑。
刚才还一片死寂的华盖山此刻总算有了点生气。
“看来今晚没人了,找点节目吧,要不然今晚怎么过啊!现在才八点。”振华坐到我身边。
“去卡拉 OK 啊!好久没唱歌了。”小妖提意。
“又是卡拉 OK ,闷死了。不如去吃火锅,今天挺冷的,暖暖身子也好。”我点了根烟。
“找不到人暖被窝,找火锅来暖肚子啊?”小妖调皮的笑道。
“死妖精,小心我把你放进火锅给涮咯。”
“我好怕啊···嘻嘻···”
“你有本事别跑······”
··· ···
我和小妖还有振华还算比较要好的朋友,经常会在一起喝喝茶,蹦蹦的什么的。小妖是河北人,长着一张让人羡慕的英俊脸庞。由于父母早亡,从小在舅舅身边长大,特别的自立。 19 岁的时候他舅舅娶了老婆,舅妈对他视若佣人,小妖受不了白眼离家出走,到处游荡,有一顿没一顿的。直到在杭州遇到一个比他大三十岁的男人,才进入这个圈子。那个男人开始还对他挺好,但没过几个月就厌了,给了他两百块钱就将他赶了出去。来到温州之后也跟了几个人,都只是别人的泻欲工具而已,直到认识了振华。振华对小妖很好,就象对待小弟弟一样,虽然住在一起,但从不干涉小妖的私生活。他们都很清楚两人只是朋友,不是 BF 。振华是一家公司的部门经理,经济条件优越。在确定自己的性趋向之后就搬出来自己独住,避免被家人发现自己是 GAY 。振华平时不怎么爱说话,总是一副很深沉的样子。我有时很想问他,以他的个性,和整天又蹦又跳的小妖怎么能同处这么久,而且还好得跟亲兄弟一样。
刚下班就接到小妖的电话,说是一起吃饭,介绍一个小帅哥给我认识。来到相约的饭店,他们已经开吃了。
“有没有礼貌啊,客人还没到就开吃。”我笑着坐下。
“什么客人啊,今天得你请客。”小妖对着我笑,“今天给你介绍的男孩包你喜欢。”
“人呢?我进来到现在就只看到你和振华。先告诉你,可别耍我。”我夹了块鸡腿放进碗里,“否则我就象啃鸡腿一样把你给啃咯。”
“急什么,人早来了,上卫生间去了。”小妖边说边往嘴里塞菜。
大概过了两分钟,一个男孩走过来坐在我旁边,我想小妖说的男孩就是他了。这个男孩的确长得很漂亮,青春而俊俏的脸庞, 178 左右的身材看上去很健壮。
“我来介绍一下。他叫林语堂,还是个学生,我上网认识的。”小妖放下筷子,对着我笑。
“很特别的名字。”我对林语堂笑了笑,“在读大学?”
“大二了。”林语堂低着头轻声说。
说实话,我对林语堂的第一印象相当好。看到他害羞的样子,肯定还是个新手。
“我叫金海峰,以后叫我海峰好了。”我自我介绍,“别客气,都是自己人,拘束就不好了。”
我夹了块鱿鱼放进林语堂碗里。我这一举动惹得小妖和振华的一阵怪笑,就连平时很少笑的振华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现在就夹菜啦?还自己人···”小妖故意糗我,“看来我和振华要离座了,嘻嘻···”
‘死妖精,再说我就杀了你。’我心想。但还是感觉刚才的确说错话。
“谢谢,我最爱吃鱿鱼了。”林语堂替我打圆场,“这里的东西很好吃。”
‘这小子还挺机灵的。’我心想。
离开饭店,小妖和振华识趣的先走了。我则和林语堂在街上闲逛,一直到十点多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想他是想上我家。
“我们去茶吧坐坐吧,逛街挺累的。”我点了根烟,看着他说。
“好的。”他对我已没有起先那么拘束了。
在茶吧一直坐到十二点,桌上的冷盘也吃完了。
“明天上班吗?”我问。
“明天星期六,不上班。你要上班吗?”他问。
“我也休息。”我现在可以肯定他想和我回家,“上我家坐坐?”
林语堂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 ···
“经常上网吗?”我脱下外套。
“偶尔。”林语堂自进了我的房间就显得有点紧张。
“上网都做些什么?聊天?”
“是的。”
“有看图片吗?那些男孩写真。”我笑道。
“没有,我很少上网,而且是在网吧,不敢看图片。”
“我这里下载了很多,要看吗?挺不错的。”我故意引诱他,我想看些图片他可能不会象现在那么紧张。
“好的。”语堂坐在电脑前,“现在看吗?”
我打开电脑,选了些比较刺激的图片给他看。可能他真的很少看这些,脸色渐渐泛起红晕。我知道他的脸红决不是因为害羞。
“我这里有一碟同片,看吗?”我感觉他已进入状态。
“我没看过,是故事片吗?”语堂此刻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是黄带。”我边说边将碟片放进光驱。
看着屏幕中激烈的动作,我可以感觉到语堂的心跳正在加速。我轻轻的走到语堂的身后,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慢慢往下滑,慢慢的解开他的衣扣,将手伸进他的衣内,抚摸他结实的胸部。略带冰凉的手游荡在他滚烫的肌肤上,语堂忍不住发出低沉的呻吟声。他已完全进入状态······
图片与影碟激起了他的欲望,我的技巧催化了他的激情。此刻他就象一只野兽,发了疯的发泄他原始的兽性···我从未和一个人如此疯狂的做爱。在他最后狂叫的那一刹那,我感觉我们两人都快虚脱了。
“知道吗?你很棒。”我点了根烟,让语堂靠在我肩膀上。
“你也好厉害。”语堂的手指在我身上划动,“我只接触过两个人,但他们都没法和你比。刚才你吻我的时候,我整个人都麻了。不,准确的说是醉了。你真的很厉害。我想你和很多人做过,技巧这么好。”
“技巧好不代表就会烂交。”我笑道。
语堂睡着的样子很可爱,象一个孩子抱着布袋玩具一样紧紧的抱着我。看着他熟睡的样子,我在想我和他会有故事吗?基本上我不是很随便的人,如果不是很喜欢,我不会和他上床。对于语堂,除了他的单纯吸引我之外,还有他做爱时的激情。我真的不想和他只有一夜之缘而已。
睡梦中朦胧感觉身体一阵悸动,伴着轻微的骚痒,使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跳动。睁开朦胧的睡眼,语堂正在我的肌肤上亲吻着,吻得很投入。我没有说话,任凭语堂的双唇在我身体上游荡,任凭情欲在我体内发酵,直到浓烈的爆发······
“现在几点?”我问。
“六点多。”语堂答道。
“你五点还没到就搞我啊!怪不得这么累。”我开玩笑。
“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睁着眼睛的时候发出淡淡的磁波。闭上眼的时候,长长的睫毛挂下来,看上去特别吸引人。”语堂傻傻的看着我笑。
“我成怪物啦?眼睛放射磁波?”听了语堂不怎么恰当的比喻,我忍不住笑。
经过一夜缠绵,我竟深感喜欢上了语堂。同性之间的感觉真是奇妙,互不相识的两个人,竟会凭借感观上的好感,在灵与肉的接触之后喜欢上对方,并将他放在心里,思念的长河里留下对方的名字。
“怎么样,我给你介绍的帅哥不赖吧!”小妖笑得有点邪,“昨晚干了几次啊?”
“死三八,关你鸟事。”我笑骂道,“这么晚了还来我家,想我干你啊。”
“是啊,我好想啊!你还有力气吗你?”小妖调皮的眨着眼睛,“说真的,那个语堂怎么样?历不厉害?”
“你没试过吗?”我笑。
“我想试啊,可他老兄偏偏看上你了。早知道我就不介绍给你认识了。”小妖做了个鬼脸,“快讲啦!他到底历不厉害啊?”
“还有人能逃过你的魔掌?难得!难得!”我故意刺激他。
“他到底历不历害啊?”小妖有点急了,“快告诉我你们昨晚是怎么做的。”
“不告诉你。”我笑。
“讨厌。不理你了。”小妖嘟着嘴叫道,“我睡觉。”
我和小妖是在一个公厕认识的。那个公厕每天都有很多的 GAY 出入,是温州的第二个鱼场。当时我正蹲在里面方便,小妖从我身边走过,一头棕红色的短发,闪光面料的披风,很前卫的打扮。我们相互对视了一眼,我感觉他想钓我。但他前卫的打扮让我感觉他多半是 MoneyBoy ,便没去理他。并不是我对 MoneyBoy 有什么排斥,只是感觉自己还是属于漂亮一族的,没必要花钱让人玩自己。等了好久,没见到一个象样的,有点失望,便打算离开。当我走到楼梯口,发现小妖站在楼梯口,他一直看着我,我也望着他。
“在等我吗?”
“等很久了。”他笑。
“走吧,这里好臭。”
和小妖出了公厕,我请他喝茶,打算从聊天中了解他是不是做生意的。在确定他不是 MoneyBoy 后,才带他去开房间。没想到我和他竟很投缘,成了比较稳定的性伙伴。算起来,我和小妖认识已超过半年了,但我始终不知道他真实的姓名,每次问他,他都拒绝回答,好象不想提起以前的事情。从他忧郁的眼神里,我能感觉往事带给他的悲哀。选择现在的生活,或许是他的一种逃避,一种对往事的逃避。
第二章 我和语堂的故事
“非常男女”一个很有情调的酒吧,轻柔的音乐和浪漫的烛光让人有种很轻松的感觉。
“想问你一个问题。”我点燃一根烟。
“什么?”语堂微笑着看着我,放下手中的杯子。
“我是你第几个男人?”
“为什么要这么问?很重要吗?”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你可以不回答。”我知道问这种问题很傻,也很过份。
“真正意义上的做爱,你是第一个。”语堂笑道。
“什么意思?太深奥,听不懂。”我笑道。
“在学校里和室友有过,只是相互手淫。”语堂笑着说。“我的第一次是给你的,按理说你该派个红包给我。”
“那我不是很荣幸!”我笑,“为什么选我?小妖和振华都不错的。”
“我喜欢你的眼睛,喜欢你的眉毛,喜欢你的俊朗。”语堂喝了口咖啡笑着说。
我笑······
一连半个月,语堂天天来我家,基本上我们可以算同居了。以前,我总是很喜欢“吃快餐”。如果是很投缘的,最多成为好朋友,就象小妖和振华,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去爱一个人。但和语堂相处了半个多月,我竟感觉我爱上这个男孩,这个住在我心里的男孩。
“答应我一件事。”我在语堂的耳边轻语,并轻轻的咬着他的耳垂。
“什么?”他轻声附和。
“别再找别人了,你知道我喜欢你。我不许别人碰你,你是我的。”我一边亲吻语堂的胸堂,一边低语。
语堂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的看着我。从他的眼神中我感觉到一种幸福,被爱的幸福。
“我恋爱了。”我的语气中带着幸福。
“是语堂?”振华看着我。
“是啊!祝福我吧!”
“我从没想过你会去爱。”振华拿出香烟,递了根给我,“但你想过同性间的爱能长久吗?”
“想过。但当你爱上的时候,就不会去想这些了。我想我对语堂的爱是天长地久的那种吧!”我明白振华的意思,他不想我陷得太深。但当我发觉爱上语堂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陷进去了。
在某一个同性恋网站上曾看到这样一段文字:除非你们是生活在真空的世界里,否则同性之间的感情是很难持久的。外面的世界充满着诱惑,这诱惑会侵蚀你们的感情,直到你们疲惫得无力去爱······
即便如此,我还是陷了进去。心甘情愿,义无反顾。我不管语堂对我的爱是出于真心或是入世未深的一种激情;也不在乎他对我的爱是否长久。我只知道,我爱他,他现在真实的存在于我的生命里。
“恭喜你找到自己的爱情,这顿我请。”振华的脸上浮现浅浅的笑容。
“谢!”我笑。笑容很灿烂。
因为爱情。
金鼎 KTV 。刚推开 28 号包厢的门便听见嗲得几乎令人窒息的笑声。
“哇!姐妹,你来啦!”阿隆扭着他认为是他全身最美的部位 --- 他的小蛮腰,向我走来。
“生日快乐。美女!”我笑着将手中的礼物递给他。
“哎哟!人来就好了嘛!还带礼物。”阿隆看都不看我手中的礼物,一把将我身边的语堂拉了过去。“你看这哥哥,好帅哦!我好喜欢!谢谢你哦!”
语堂是你的生日礼物?有没有搞错?
我一脸木纳的看着阿隆。
“帅哥哥,你喜欢唱什么歌啊?我帮你点。不好,我们合唱啊!‘片片枫叶情’好不好?”
看到语堂那种恨不得马上拽着阿隆直奔卫生间将他塞进马桶的表情,我忍不住想笑。
“刚才那个什么隆的是什么人?”躺在床上,语堂气嘟嘟的问我。
“不就是妖精咯!”想起语堂起先那副无辜的表情,我还是忍竣不住。
“恶心死了,刚才要不是有好多人,我真想把他扔出去。”语堂埋怨道,“你也不过来替我解围。”
“他也是开玩笑的,不会为这点事发火吧!免得别人说我们小气,玩不起。”我笑。
“你们常这么玩吗?我是说他们太妖气了。让人有点接受不了。”语堂有点后怕,“你说你我以后也会象他们一样吗?”
“放心啦,小傻瓜。”我笑,“其实想他们这样挺可怜的。谁不想有一段真诚的爱情,但我们生活在这个封建的社会,很多事情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爱过,伤过,痛过之后,便很自然的形成一种自我保护的屏障,对爱麻木。也许这样会让他们感觉更快乐。不奢望获得,也不必付出。”
深深的叹息。
“我感到很害怕。”语堂抱紧我。
“怕什么?别胡思乱想。”我的手在语堂的身上轻轻拍打着。
“做朋友好吗?”语堂用他略带伤感的眼神看着我,这种眼神让我感到恐惧。
“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让我们做好朋友好吗?”语堂再次强调。
我无语。很想问他为什么,但我想既然开口了,就一定有他的理由。何必多问呢。
我还能说些什么呢?要他放弃这个想法?说上几句动听的情话,发誓我将一生一世爱他,也许可以打动他的心。但我不敢肯定,我不敢肯定我是否能实现对他的承诺。一生一世,那是多么漫长而遥不可及。为了这一生一世,我将放弃现在的生活。为了这一生一世,我将必须去承受一些意想不到的压力。我能做到吗?即便我可以,语堂能做到吗?还是学生的他还未步入社会就将带着层层压力,他能承受多少?能承受多久?
胸堂感觉湿湿的,是语堂的眼泪。他哭了吗?为第一次的初恋?还是为一段不舍却又不得不弃的感情?
再次打传呼给语堂,他不再回电。也许他不是个释怀的人,在他看来结束就是结束了,再次面对只会徒添感伤。
醒在临晨三点,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我孤独无奈的叹息。习惯了有语堂的日子,习惯了他微笑的对我说晚安,习惯了他的呼吸声催眠我入睡,习惯了在半梦半醒时抚摸他温热的肌肤···他现在会在哪里?会和怎样的人在一起?或许也和我一样难以入眠?
现实和理想的距离,好远······
打开电脑,拨号上网。在聊天室中度过着慢慢长夜。
第三章 我和网络有个约会
(朋友,你寂寞吗?是不是和我一样难以入眠?让我们敞开彼此的心灵,在这里诉说心语好吗?)
进入同性聊天室,还有一百来人在线。原来不止是我在深夜感到孤寂。
[ 你好!很好的开场白。你是哪里的朋友? ] 一位署名‘深海之恋’的朋友回应道。
(你好!我是温州人。请问你是哪里的朋友?)
[ 我也是温州人。你几岁?多高?多重? ]
······
和‘深海之恋’聊到天色发白,渐渐的忘却了因语堂的离去带给我的失落和孤独。基本上,我不相信网络爱情。因为网络永远是虚拟的。但做为一种缓解压力的手段,上网聊天绝对是很好的选择。在这里,我尽可以讲些平时难以启齿的事情,不必当心对方会泄露给第三者,因为对于他来说,我只是个陌生的电波。我也可以很坦然的去接受网友或真或假的关心和爱情,因为在虚拟的世间里,你不必去考虑任何责任。
“最近你在干嘛啊?你家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小妖埋怨道。
“没什么,无聊上网咯。”我笑道。
“听说你和语堂分手了,我还担心你呢。”小妖表情严肃得可爱。
“担心?”我笑,“怕我自杀啊?我会吗?只是一段对我来说为时较长的感情而已。”
“少装潇洒了,我听振华说你这次很认真很投入。”小妖看着我的表情,“告诉我,出了什么问题?语堂那个孩子挺纯的,而且看得出他很喜欢你。”
“就是因为喜欢才分手。”我笑。
“正经一点,到底为什么?是不是你欺负他了?”
“怕再下去两人会陷得很深,怕以后会劳雁分飞。”无奈在我的脸上表露无疑。
苦笑。我们除了苦笑还能怎样呢?
现在我很怕回家。那里有我和语堂的笑声,缠绵后的体温,分手时的无奈,离别时的吻别。
打开电脑,进入 OICQ 。和语堂分手后,我在网络上交了不少网友。不知道是我在逃避呢还是已经勇敢的面对现实了,不管怎么都好,只要能不再想念语堂,只要能不再感到孤独。
[ 嗨!等了你好久。 ]
刚上 OICQ ,就遇到‘深海之恋’。
(是吗?抱歉让你久等了。)我慢吞吞的在键盘上敲打着。
[ 你说今天会给我发照片的,我一早就在这里等了。 ]
(好的,我现在就发给你。稍等!)
和‘深海之恋’在 OICQ 聊了几次,感觉他是一个内涵很深的人,和他聊天总让我感觉自己是个小孩子。刚结束了一段感情,很需要一个人的关怀和开导。而‘深海之恋’大哥式的口吻和风趣的言语便很快的占据了我的脑神经,让我产生了一种依赖,一种需要他关心,需要他疼爱的依赖。
[ 我想见你 ] 在收到我照片之后,‘深海之恋’打出了四个字。
我没有马上答应与他见面,只是将电话号码留给他。想不到我刚下网,电话铃就响了。
“你好!”
“你好!我是‘深海之恋’,你可以叫我亚斌。是真名。”
“没想到你会马上打过来。对照片是不是很失望?”我说。
“你不要变着法的夸自己好不好?”亚斌的笑声中带着某种磁性。
“这句话怎么讲?”亚斌总是话中有话,这也是吸引我的一点。
“如果你让我失望,我还会打电话给你吗?你长的很漂亮!而且很耐看。”亚斌的声音柔柔的,但散发着很浓的男人味,温柔却不妖气。
“谢谢!”我笑答。
“赏脸陪我吃顿饭,好吗?就今晚。”
“只是吃饭?”我笑。
“还可以陪我逛街、聊天。”
“我不三陪。”我笑。
··· ···
放下电话,我感觉亚斌挂电话时是失望的,我没答应和他见面。虽然我对他有好感,但我感觉轻易的见面会显得自己很轻浮。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叫欲擒故纵,我只知道亚斌是使我忘记语堂最好人选。但我不会轻易的让他得手,我要让他在乎我。
在和亚斌通了几天电话之后,我就不再上网,也不接电话,故意玩失踪。
“海峰,出来一下好吗?”电话里传来小妖的哭声。
“怎么了你?”我吃了一惊,认识小妖以来从没听到他哭过。“有话慢慢讲,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文化宫等你,你快点来。”
“好!你等我。”
文化宫的长椅上,小妖低着头猛抽烟。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走到小妖面前,他好象没感觉到我的存在,还是低着头。
“告诉我,怎么背着个行李箱啊?和振华吵架啦?”我点了根烟,坐在小妖身边。
“振华出事了。”小妖猛的抱住我,靠在我肩膀上哭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快说啊!别让我急了。”我大叫。过路的人都停下脚步好奇的看着我们。
“先别哭了,我们去茶吧,你把事情的始末详详细细的告诉我。”我扶起小妖,拎着行李,和小妖走出文化宫,走出路人敏感的眼神。
我给小妖叫了杯绿茶,让他定定神。
“昨天振华的妈来帮振华整理房间,她很少上来的。”小妖又有点想哭的样子,“当时家里没人,我回到振华家,发现他妈妈的脸色很难看,我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对我的态度突然让我感到很陌生,一种令人恐惧的陌生。”
“先别激动,喝口茶慢慢说。”看到小妖越来越激动的神情,我有点怕,怕他会越叫越响。
“他妈妈走后,我发现地板上振华的日记本,琐是开着的。”小妖控制了一下情绪,继续说,“我知道事情严重了,就赶紧打电话给振华······”
我的心猛的沉重起来,不用再听下去也能想象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振华的父母都来了。接着就是争吵。我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但······”小妖忍不住哭了。
“你是被他父母赶出来的?”我深叹一口气。
“他们说的话真的很难听···我···我受不了。”小妖泣不成声,“上午,他们又去了我上班的发廊,他们真的很过份······我现在连工作都没了。”
“那振华呢?振华是死的啊!看着他父母这么过份都不说话?”我气得只想马上去和那两个老不死的理论。
“如果不是振华,可能他们会更过份。”小妖拭了拭眼泪,“振华和他父母闹翻了,现在也不知道人在哪里,打他手机,关机了。”
“哦······”我陷入沉思,同时也担心振华的现况。
“振华是个内向的人,我真担心他会做傻事。”小妖一脸的焦虑。
“振华那边你别担心,交给我。”我说,“倒是你,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小妖眉头伸琐。
在我的印象里,小妖是个开朗坚强的男孩,即便是哭,也是撒娇式的假哭。可是今天的小妖让我感觉到陌生,但却真实。
“要不先住我家。”我递了根烟给小妖,“先安顿下来。”
“不了。”小妖苦笑着,“你和你父母同住,不是很方便。”
“没事的,语堂都住过,没关系。”
“可我是外地人,你父母会起疑心的。还是算了。”
在小妖的眼里,我看到了迷惘。对生活的迷惘,对将来的迷惘。
“可是······”我想说服小妖。
“我没事的,你不是叫我妖精吗?妖精不会这么容易死的,你放心啊!”小妖牵强的笑着。
“你等我一下,别走开。”我严肃的说。
跑到最近的提款机前,拿卡提出两千块钱。我想,这是我唯一能为小妖做的事。
“安定下来通知我。”我把钱交给小妖。
“你······”小妖看着我,我读不懂他的眼神,“谢···谢···”
离开茶吧,我立马搭车前往振华的当位。我想振华不至于为了这件事连工作都不要了。所幸正如我所想,振华在上班。
办公室里,我和振华对坐着。空气里凝聚着沉默。
“你有什么打算?”我首先打破僵局。
“能怎么办?先住单位宿舍。他们把我的钱冻结了,我现在上上只有不到五千块钱,你说我能怎么办?”振华苦笑道,“小妖怎么样了?”
“我拿了两千给他,他没事。”我说。
“他没事就好。我们都是本地人,出了什么事还有办法,他就不同。谢谢你能帮他。”振华诚恳的说。
“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起身准备离开,“有什么事情马上打电话给我。”
振华将我送出公司。我知道他在我面前表现出的轻松中带有多少水份,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除了勇敢的面对,便是消极的短见。振华选择了前者,我为他高兴。
第四章 网络情缘
几天后。
小妖在市区租了一间小房间,并积极的找工作。总算安定了一点。振华还住在单位,不过他父母一天两头的去找他,挺麻烦。不过总算没起什么风波。我的心也安定了许多。
躺在床上,感觉一种莫名的累,心里沉甸甸的。我会走与振华同样的路吗?我该怎样去面对父母的责骂或失望?我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但这一切都是必须去面对的,如果真的发生了。
清脆的门铃声打破了我的沉思。打开门,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站在我家门口。
“你是海峰吗?”那个男人笑道。
“你是??????”在我的脑海里似乎没有这个男人的存在。
“我是亚斌,也就是‘深海之恋’。”他笑得很鬼蜮。
“你······”我惊讶,我木纳。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在门口?”亚斌还是那副鬼蜮的笑容。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惊讶的看着他。他怎么会知道我叫海峰?他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他到底是什么人,会有这般鬼蜮的笑容?
“对不起,你走错门了。”我冷冷的说。
“难道你不想知道我怎么会在这里吗?让我进去,我会一一回答你。”
“没必要。”我说,“亚斌是吧,我知道了。不管你是怎么知道我家地址和我的名字的。但我告诉你,你的所为都会让我感到是种侮辱。还有你的长像,我看不上。请便。”
我想马上将门狠狠的关上,但亚斌却比我快了一步按住了门。
“首先,我对我的冒昧拜访向你道歉,吓到你不好意思。现在该你向我道歉了。”亚斌的脸皮似乎厚得可以。
“向你道歉?你擅闯我家还要我向你道歉?”我叫道。“你这人有病啊?”
“第一。”亚斌笑着说,“你突然不接我的电话,并不在任何的交代下于我断绝联系,这是不礼貌的行为。要向我道歉。”
“第二。”亚斌上前一步,“我的长相我相信应该是英俊一类的。就算你不喜欢,也不该这样说我,伤我自尊心。你这是人身攻击,应该向我道歉。”
“第三。”亚斌又上前一步,差不多进了屋子,“你不是不喜欢我,你只是害怕和你的自尊心在做怪。我知道你喜欢我,从你的眼神里我看得出来。再有,就是我的确有病,相思病。从看到你照片开始,我就告诉自己,你是我的,我要定你了。”
“第四。让我进去。”说完亚斌推开我的手,走了进去。
天哪!有没有搞错?神经病啊!我呆呆的望着亚斌,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是你的房间吧!设计得挺有个性的。”亚斌边说边走进我的房间。
“告诉我。”我说。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刚才的惊讶变成现在的愤怒。
“你的电话。”亚斌笑着,笑得很得意。
“收起你可恶的笑容。”我叫,“麻烦你把刚才的话翻译成人话再说一次,我听不懂。”
“我说的是人话啊!如果你听不懂,说明你不是人类。”他还是笑着。
可恶。
“我有你的电话号码,就足够了。”他又说,“现在你明白了?”
“我不明白。”我真的生气了,“我家你看过了,现在麻烦你用你那两只可以走路的脚走出我家,否则你将是用手爬着出去。”
“有意思。”他笑,“外表这么斯文的男孩竟是个小辣椒!有意思!”
他走出我房间,回头对我一笑,笑容深不可测。
“我先走了。我会再给你电话,最好接我的电话,如果不想我在登门拜访的话。”
这算是威胁吗?他什么意思?难道他还会做出什么让我吃惊的事来?就象今天?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的脑海一片空白。是被吓着了吗?我不知道。但以后的几天我一直守着电话,可是他没再打来。他也跟我玩欲擒故纵?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他闯进我家开始,同时也闯进了我的生活。
[ 今日凌晨,在九山湖内发现一具男尸。······由市刑警支队大队长亚斌同志带领的···亲临现场··· ]
吃过晚饭,正准备去渔场“钓鱼”。听到电视机里传来的新闻。
“这个世界真是疯了,整天都有人被杀。”我一边换衣服一边说。
‘亚斌?’我好象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跑到电视机前。不错,是他。那张虽然英俊但让我讨厌的脸。
‘他是警察?’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亚斌能轻易得到我的住址和名字了。
难道贼于兵的故事会发生在我和亚斌的身上?这让我想到了(东宫西宫)这部电影。
“最近还好吗?”我看着日渐消瘦的小妖。
“还好,就是找工作挺累的。”
每次来‘非常男女’,小妖总是赞这里的茶好,但现在他好象已没了那种心情。
“你们早来啦!”振华珊珊来迟。身边还有一个漂亮的男孩。
“有同性没人性。”我笑。
“你这句话有毛病。”振华红光满面,看来他最进是春风得意。“什么叫有同性没人性啊?你不是我同性吗?难道···你做了变···性···”
“去死吧你!”我顺手拿着餐巾纸扔了过去。
“不错嘛!哪里钓到的?”小妖看着那个男孩,一改起先的忧郁,两眼放着‘狼光’。真是本性难移 ------ 骚。
“我来介绍。何童,我的网络天使。”振华一把搂住何童,语气中满是自豪。明摆着欺负我和小妖还是单身贵族。
“· # ¥·¥”我装作很想吐的样子,“网络天使····呵!”
“难怪现在华盖山上连个鬼都没有,原来全跑的网上去了。”小妖气气的叫道,“我不管,海峰!我们去上网。”
“就是。你也可以找一个啊!”振华边摸着何童的手,边用深情的眼神和他交流。简直把我和小妖当成了空气。
“他有啊!他有啊!”小妖叫道,“不过不是天使,是魔鬼。”
看着小妖笑中带邪的样子,我狠不得咬他一口。
“不行吗?天使和魔鬼是绝配,你不知道吗?”我故做凶态。
魔鬼。我的脑海里猛然浮现出亚斌的那张脸和他深不可测的眼神。天使与魔鬼、兵与贼,会是绝配吗?
好多人。我走在一个只有月光的世界,所有的人都看着我,眼中带着诱人的抚媚。我笑着走过去。猛的,一阵狂风,所有人都变了面孔 --- 魔鬼的面孔。我吓得掉头就跑。跑得好远,好累。他们还是追,追得我喘不过气,追得我无力再逃。就在这时,我仿佛听到一阵铃响。那些魔鬼都停住了脚步。铃身,魔鬼怕那些铃声。我赶紧朝着铃声的方向奔跑,不小心一失足······
“啊······”我猛的从床上坐起,满身的冷汗。
铃···铃···
‘哪里来的铃声?’我猛然一惊。
‘是电话’我松了口气,我仿佛还在为刚才的恶梦中。
“喂,你好!哪位?”我拿起电话。
“小辣椒!近来好吗?”
是亚斌。那个魔鬼,那个兵。
“这么早就睡啦!看来你睡得很深啊,我打了好几次电话了。”还是那种磁性的声音。
“哦,是啊。做恶梦了。”我说。
“做了些什么啊?告诉我啊!”亚斌笑着说。
“梦见你是魔鬼,想吃了我。”我没好气的应道。
“哈哈哈···真是个小辣椒。有意思。”亚斌大笑。
“有事吗?赶快讲,我还要睡觉呢。”
“我想见你。”
“不要了,我脱了衣服了,而且刚刚做了恶梦,心里挺难受的。”我说。
“哦!那好吧。你早点睡。”亚斌说完就挂线了。
‘今天怎么这么乖?’我暗想。
铃····
又是铃声?今天怎么了?门铃一个劲的响着。
‘大概是小妖他们。’我想。他们知道我父母都去外地了,可能又想来发疯。
起身去开门。
是亚斌。天哪!他就是在我家门口打的电话。他更是随着我家门的打开而瞪大了眼睛。因为我的内裤是半透明的。
我对内衣一向很爱好,喜欢买一些性感的内衣裤。今天父母不在,也就大胆的穿着满屋跑,没想到父母没看到,倒被亚斌看到了。这结果比被我父母看到更糟。
“可以进来吗?”亚斌笑着说。他此刻的笑容显得好色。
“不行。不方便。我父母在家。”我面无表情。
“骗小孩啊?你父母在就敢这么穿?”亚斌说着就走了进去。
天哪!世上竟有这样的人!
“随便坐。”我拿了条裤子准备穿上。
“峰···”
亚斌猛的从后面抱住我。
“你干嘛···???!!!”我大叫,并用力挣脱。
“轻点,你弄疼我了。”我大叫。
我被挞斌狠狠的压住手脚,他好象一只刚闹过饥荒的野兽,在我身上狂啃着。而我就象一只无力的小羊,任凭他啃食我的身体,而无力反抗。
我被他强奸了吗?是半推半就?还是心甘情愿?
结论是 ------ 心甘情愿。
“海峰,你这笔帐是怎么做的?”会计总管黑着脸叫道。
“怎么了?”我莫名其妙的放下手中的文件。
“错了这么多,你竟然没复查就交给我。你怎么办事的?”
我拿过帐本一看,的确错误百出。
我是怎么了?最近工作老时心不在焉。是因为亚斌吗?是因为那晚他强暴的行为吗?
从来没人这样对我,但是亚斌做了,并且我对他的强暴行为没有感到丝毫的愤怒,甚至感觉非常兴奋。怎么了?这是怎么了?难道···难道我爱上他了?不,不可能。也许是我潜意识里本色就有被强暴的欲望。
脑海一片混乱······!!!
五章 小妖变鸭子
“海峰,最近有没有见到小妖?”振华一副焦急的样子。我刚开门他就冲了进来。
“没有啊!最近我忙得要死,没和他联系。他又怎么了?”我问。
“我最近天天和何童在一起,也没联系他。昨天有个杭州的朋友来找我,无意间提起小妖。他说小妖在杭州坐台呢。”振华的眉头皱得好紧。
“不是吧!你朋友有没有看错?”我也感到惊讶。
“没有。我那个朋友认识小妖的。死逼,什么不好做,跑去卖。”振华气得咬牙。
“什么都别说了,后天是周末,我们一起去杭州,先把人带回来再说。”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痛。
下了火车,已是晚上九点半。这个时候也是所有酒吧生意最火的时候。出了车站,我们便拦了辆计程车直奔‘ ** 辉煌’。
‘ ** 辉煌’,杭城一家上档次的娱乐城。来这里消费的人一般都很愿意将口袋里的钞票当纸撒。也因此吸引了一大批“捡钱”的俊男美女。
“这么多人怎么找啊?”我低声问振华。
“我今晚就算把这儿给拆咯,也要把那个死妖精给拽出来。”振华左顾右盼的在人群中寻找着。
“这么找不是办法,你朋友不是杭州人吗?打个电话给他,也许他和这里的‘妈妈桑’认识。”我说。
“也好。”振华拿出手机拨通号码。
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舞池中舞动的人群。四射的灯光笼罩着面带浮华笑容的人们,强劲的音乐诱发着人们原始的本性。
猛然记起曾经看过一本书中的几句话:人类最原始的本性就是猎取,在还未金钱当道的时代,人类生存的方式便是猎者与被猎者。
在这里,我仿佛感觉到猎场的气息。‘捡钱’的男女为猎者,‘撒钱’的男女为被猎者。‘捡钱’的四处张望,眼神媚态却空洞。‘撒钱’的左顾右盼,眼神轻浮并做作。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一个男人笑着在我们身边坐下。
“是我不好意思才对,把你从酒席上叫过来。”振华客气的笑道。
“怎么样?要不要我介绍几个‘红台’给你们认识啊?”
“不必了,我们来是找小妖的。你不说他在这里坐台吗?人呢?”一说到小妖,振华便控制不住激动。
“嗨,小妖有你们这两个朋友是他上辈子修来的。”那男人点了根烟,“他在这里做,好象是一个叫‘老猫’罩着的。我去把他叫来。”
那男人说完便拿起手机拨通‘老猫’的号码。
没两分钟,便见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笑着走过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余大老板。”那个男人‘风姿卓越’的双手舞来舞去。
“老妖精。”我心里暗骂道。看着他满脸坠肉还矫揉造作的德性,就让我想起‘倩女幽魂’里的老树妖。
“这两位是温州来的朋友。”余老板介绍道,“他们是专程来找小妖的。”
“好!好!好!我马上叫他过来!!!”老猫拿起手机拨号,“喂,小妖啊!这里有个温州的老板指名要你呢!快过来, 5 号台!”
“哎呀!两位老板怎么称呼啊?两位可真有眼光,我们小妖还是刚出炉的,新鲜!说来也巧了,他也是温州刚过来的······”
看到‘老猫’满脸坠肉当中两片厚唇伊伊呀呀的吐着人类的语言,我就作呕。‘他妈当初怎么把他生出来的?’我想。
看到从人群中走来的小妖,我和振华都吃了一惊。棕红色的头发、前卫的装束、还画了妆。小妖一见是我们,也呆了一下。
“你就是小妖啊!”我迎了上去,并靠近他耳边轻轻的说,“不想在这里出丑,就跟我们走。老猫的钱我们会给的。”
······
“你妈的犯贱啊!”刚进房间,振华就狠狠的关上门。
小妖一声不吭,做在床上抽烟。
“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人不象人,鬼不象鬼。”振华叫道,“你爸妈不在了,要是在,他们不劈了你。”
“说够了没有。”小妖大叫,“你以为我想卖啊?那些来买的客人都恶心的要死,你以为我想吗?”
“别吵了。”我在一旁说,“这是酒店,小声点。什么话不能心平气和的好好说,叫魂啊!”
“我和你们不同。”小妖深吸了一口烟,“我是个孤儿,不象你们还有个家。你们都是大学生,能选择自己的将来。我初中都没毕业,在异地他乡能做什么?好不容易找到个发廊当学徒,又被你父母搞砸了,再找工作,却找不到。我努力过,真的努力过。我知道你们关心我,这也是我小妖这一辈子最庆幸的事。但又怎么样呢?所谓长贫难顾,你们能照顾我多久?我选择坐台,只是想尽快挣点钱,以后可以做做生意什么的,这有什么错?我现在除了拿我的身体做本钱外,我还有什么?我一无所有。”
人的一生总是存在很多无奈,小妖的无奈因为他是孤儿,因为他天生就比常人少了很多生存的条件。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便离开了杭州。在回温州的火车上,我和振华都没说话,因为小妖的那番话。认识小妖以来,从没见过她那么认真过。看着小妖无声的泪水,我们感觉到小妖长大了。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为他所要的付出努力。我们还能再说什么呢?
“宝贝,这两天跑哪儿去了?打电话都没人接。”刚出单位就看见亚斌远远的站着,并大叫‘宝贝’。
“你有病啊!你不要做人我还要呢!”我压低嗓音,“我到底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怎么知道我单位的?”
“有!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亚斌笑道,“我知道你父母不在,你一个人吃饭怪寂寞的,想陪你吃饭咯。”
“有病。”我没好气的说,“我不会做饭,我吃快餐的。”
“快餐没营养的!去你家,我做给你吃!”亚斌说着就拉我去买菜。
第六章 兵与贼的故事
其实亚斌这个人挺不错的,除了他爱查人底细的举动让人受不了外。三十岁还能保持良好健美的身材和英俊的相貌,已属难得。一路上我一直想着何不给他一个机会,更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但他警察的身份一直是我所担心的。管它呢,爱了再说。
“我帮你洗菜啊!”看到亚斌系围裙的样子,我忍不住想笑。
“你刚才说什么?”亚斌看着我。
“我说要不要我帮你洗菜。”我笑答。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难得,难得。说话这么温柔。”亚斌流露出喜悦的笑容,“看来我的努力没白费,你接受我了。”
看着满桌的菜肴,我不经有点欣赏亚斌的手艺。做菜的三要素:色、香、味,亚斌已做到两点,就不知道‘味’怎么样。
“来块香辣鸡翅。”亚斌夹了块鸡翅喂进我嘴里。
“嗯,很好吃。”我边嚼边说,“你不去做厨师太浪费了。”
“爱吃就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做‘运动’啊!”亚斌笑道。
“满脑子混水。”我白了他一眼。
和亚斌的性爱是美丽的。他会先让你沉醉在性爱的云端,然后和你一起达到高潮,直冲九天。
我是被猎者,他是猎者,我被他逮着了。
“海峰,怎么最近很少见你?你在干嘛呢?”电话里振华的声音有点颤抖,并带着浓浓的喘气声。
“你怎么了?声音怎么这样?是不是病了啊?”我紧张道。
“轻点,我在打电话···哇···”
电话里传来非常‘淫荡’的叫声。
“死振华,做爱就做爱,打电话给我叫春啊?”我骂道。
“不是···我打给你的时候···还没做,可是何童他···哇!!!他又来了···”
“去死吧!”我挂下电话。‘恶心当有趣。’我骂道。
算一算,振华与何童在一起快半年了。看来这次振华是来真的。自从振华住进单位,他整个人都变了。不再象以往那般深沉,变得年轻,有活力。特别是认识何童之后,更是搬出单位宿舍,在外面与何童共筑爱巢。他们能长久吗?我担心。因为振华是个重情的人,一旦劳雁分飞,我担心振华是否能承受得起。
“今天我们所里抓了几个同性恋。”亚斌一进门便说。
“是吗?什么名字?”我惊讶。我最怕听到这样的事情,也许是一种莫名的心虚。
“都是外地人,借着同性恋的名义敲诈。”亚斌说,“被敲诈的是一个本地人,由于敲诈的金额可观,他才报的警。”
“人渣。”我骂道,“就是这样的人把我们的世界搞乱的。那这件事怎么处理?”
“还不知道,不过那个被敲诈的做嫖娼罪拘留。”亚斌紧紧眉头。
“你今天是不是有话要说?”看着亚斌深锁的眉头,我知道他来找我并不是只告诉这件事这么简单。
“没有,没什么。”亚斌猛的回过神。
“那个被敲诈的是不是搞的他全家乃至他单位都知道了?”我问。
“是啊!你怎么知道?”
“这是你们当警察的一向伎俩。”我冷笑道,“在法律上,没有处理同性恋的明确方案。因为同性恋根本就没有罪。而你们就将法律无法定的‘罪’交给广大的人民群众,让社会的舆论来判他的刑,定他的罪。让他在人群中抬不起头,比坐牢还残。这一招有够卑鄙。”
亚斌无语。
“害怕了?”我冷眼看着亚斌。
其实,我并不是针对亚斌,只是讨厌亚斌警察的身份。也许因为我是同性恋,因为警察对待同性恋的态度比对待一般犯人还要残酷。
“我不是怕,从我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人开始,就没权利害怕,我只是有点担心。”亚斌点了根烟,猛吸了一口。
“那你更没必要担心,有本事吃鱼就别怕腥。”我讽刺道。
“你······”亚斌气急败坏的瞪着我。
这一夜,我和亚斌躺在床上相对无语。但我们考虑的却是同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他或者是我身份公开了,将如何去面对。我们是否还有勇气在一起?
此刻,爱显得薄弱。
一连几天,我和亚斌都没见面。他说他想尽力压制自己的性倾向,努力做回“正常”人。我无语,只能说尊重他的选择。缘聚缘散原本就是人生的常事,何必强求?
一个人无聊的走在人群拥挤的街头,感觉神经趋于麻木。看着街道上相拥的男女,想像着有一天同性的情侣也能光明正大的相拥于街头。猛的,我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林语堂。在他身边,是一个漂亮的女孩。看他们手挽着手的样子,我知道他们是情侣。语堂对我抱以淡淡的一笑,对身边的女孩说了几句话,女孩独自走了。语堂走到我身边,还是那阳光般的笑容。
“好久不见!”我笑着说,“刚才那个是你女朋友?”
“是的。我说碰见老朋友了,叫她先走。”语堂笑道,“去喝杯茶?好久没见了。”
‘非常男女’,这个我于语堂曾谈情说爱的地方,此刻成了我们共叙友谊的地方。场景依旧,人面全非。
“怎么突然谈起女朋友了?”我笑问,“不是说对女孩子没感觉的吗?”
“没什么,只是想换一种生活方式,一种没有压力的生活方式。”语堂笑着回答。在他的笑容里,我看到一丝无奈。
“不再接触男孩了吗?”我问。
“偶尔!只是发泄而已。”语堂看着我,眼神带着歉意。“我也曾爱过,也被爱过,知足了。”
我淡淡的一笑。这笑中的滋味大概也只有我自己才能了解。
回家的路上,脑海里一直重复着曾和语堂有过的点点滴滴。或许他的选择是对的,男人与男人间的爱情就象一朵盛开的玫瑰,美丽且热情。但当它凋谢的时候,总让人伤感。而男人与女人的爱情则象一盆普通的仙人掌,虽然无奇却实在。只要守护得当,便会有长久的生命力。
“海峰,我后悔了。在没有你的这段日子里,我才发现我缺少了什么,以及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能让我们从新开始吗?我需要你!”电话里,亚斌的声音沙哑。
“你的声音怎么了?是不是没睡好?”我问。
他回来了,又回到我身边。我不想再问他为什么。毕竟一段感情从开始到结束到再重新开始,要经历成熟的过程。亚斌选择再次回到我身边,说明我们这段感情已步入成熟。那我又何必再多问呢?最重要的,是他回来了。
第七章 别走,好吗?
“别再搞我了。”我睁开朦胧的睡眼,感觉亚斌压在我身上使劲的抚摸。“昨晚做了两次了,你不累吗?一大早又搞我。你不去做鸭子真浪费了。”
“我就要。熬了好几天了,今天我要一次性补回来。”亚斌边说边轻咬我的胸口。
“好了啦!再这样下去,你不变阳萎我都快阳萎了。我硬不起来了啦!”我叫。
“我帮你啊!”亚斌说着就将嘴往下滑。
“啊···不要,痒啦···哇···”
铃····铃····铃····
“别闹了,我接电话!!!”好不容易推开亚斌,拿起电话。
“喂!你好!我是海峰,你哪位?”
“我是振华,赶紧过来,小妖出事了。”
“什么?你再说一次。我没听清,小妖怎么了?”
“小妖出事了。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赶紧先过来。”振华叫得轰天响。
“好,我马上就来。”放下电话,翻身起床。
“出了什么事?”亚斌问。
“赶快穿衣服,我有事要出去。”我把椅子上的内裤扔给他,“快点,我赶时间。”
亚斌有一点是我很欣赏的,我不想说的事情他从来不多问。
“怎么了?这么急叫我过来。”到了振华家,气都来不及喘就被振华拉进房间。
“小妖昨天晚上被警察抓了。”振华眉头深锁,“今天一早,我杭州那个朋友,就是那个余老板打电话给我,说昨晚杭州大清查,刚好小妖和一个老头子在酒店里。赤裸裸的。”
“那现在怎么样?”我急着问。
“还好那个老头总算有点背景,这件事情没再深究下去。”
“那小妖也该没事才对啊!”我说。
“坏就坏在昨晚是市里统一行动,搞得很大。这件事虽然不深究了,还不能当做没发生。只是没告小妖卖淫,算不错了。”
“那到底现在怎么样了?讲重点。”我急于想知道小妖现在的情况。
“现在怎么样连我都想知道。”振华吸了一口气,“余明就只跟我说了这些,其他的,他也不知道了。”
“不行,我得去一趟杭州。”我急着说。
“去了也没用,不让见。我已经托余明帮我再打听了,他在杭州还算个人物,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不知道他有没有办法。”我自语。我突然想到亚斌。
“什么?”
“哦!没什么。我得赶紧先走,我想我有办法能见到小妖。”我起身就往外走,“手机开着,保持联络。”
“亚斌吗?我是海峰,有急事。我在‘上岛咖啡’等你,快点来。”放下电话,我就直奔‘上岛咖啡’。
亚斌听我说完,脸上流露为能的表情。“也不是没办法,以前警校的一个同学就在杭州。”
“那就成了。这个忙你一定要帮我。”我说。“小妖是我的好朋友,他真的很可怜的。”
“就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帮这个忙。”亚斌为难的。
“我知道该怎么做。侧面送点礼,保证大家都过得去,不会让你们为难的。”我说。
······
遣送站的会议室里,我焦急的吸着烟,只想赶快见到小妖。
“海峰。”
我转过头,看见小妖站在门边。
“你们慢慢聊。”帮我托关系的小吴说完便关上会议室的门。
“小妖!你怎么样了?赶快过来。”我忙将小妖拉到我身边,点了根烟给他。在遣送站,小妖肯定被烟瘾憋坏了。
“海峰···”小妖看着我,泪水一个劲的往下掉。
“他们打你了吗?告诉我事情的经过。”我关切的看着小妖。
“海峰,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我不能被遣送回去,我们乡下很封建的,如果让村里人知道我是同性恋,还是被遣送回去的,我就别想做人了。我还没什么,主要是我舅舅。我父母死得早,是我舅舅把我一手带大的,我不想看到他伤心失望的表情,更不想因为我的事,让他被村里人指指点点。还有我的舅妈,她一向看不起我,我真的不敢想我被遣送回去之后的情景······”小妖哭着说,“海峰,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帮帮我,求你了!!!”
“我想想办法。”我想既然能见到小妖,那再托托人情,将小妖保出来应该不难。
在我离开遣送站的时候,小妖一直目送我离开。我感觉他的眼睛里散发着希望的光芒,小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无论如何我都要将他带出来。
“亚斌,再帮我一个忙。”刚下火车,我就将亚斌叫了出来。
“什么事?我还上着班呢。我只能出来半个钟头。”亚斌边说边看时间。
“再托托关系,把小妖保释出来。”我说。
“这件事我无能为力。”亚斌一口将我回绝。
“为什么不行?多花点钱也无所谓。”我说。
“不是钱的问题。就托关系让你们见面,已经惹来很多闲言碎语了。如果再托人,我怕我······”
“可是······”
“不要可是了,这件事到此结束,我不会再插手了。你求我也没用。”亚斌认真的说,“好了,我要上班去了。这件事你也别再管了,对你没好处。”
看着亚斌离去的背影,我的眼里一片茫然,脑子里满是小妖期待的眼神。我没有责怪亚斌,他有他的无奈。但对于小妖,我该怎么做?袖手旁观吗?我做不到。但我又能如何???
一连几天,天天从恶梦中惊醒,从小妖那期待到绝望的眼神中惊醒。我不知道小妖现在怎么样的,我不敢去想,更不敢去面对他。我怕看到小妖绝望的表情。
下午一点多,亚斌突然来找我,这个时候,他应该在上班。
“海峰,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亚斌欲言又止。从挞斌的说话时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丝欠疚。
“什么事?”我的心里有种不祥的感觉,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想他说出口。
“小妖···在遣送站里···”
“到底怎么了?”我瞪大眼睛。
“将一把旅行剪吞进肚子·····”亚斌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只感到一阵悬晕。
“什么时候的事?”我感到每说一个字都好象用尽了气力。
“杭州的小吴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刚送进医院。现在大概正在做手术。”亚斌说。
“振华,什么都别问。马上去火车站,小妖自杀了······”在赶往火车站的路上,我通知了振华。
八个小时,从温州到杭州要八个小时的车程。在这八个小时里,我和振华的心都系在嗓子眼上。时间此刻仿佛过得特别慢,但我们又希望它永远这样慢下去。我们怕到了医院之后所看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我们又希望能快点到杭州,亲耳听到小妖已经脱离了危险。但,这一切都只是想象。八小时,我们毫无所为,只能等待的八小时······
到了医院,手术早已结束。医生说旅行剪太大,已经刺破内脏,而且发现的时候已经失血过多,恐怕回天无术了。
加护病房里,是小妖苍白的脸。
“海峰,振华,是你们吗?”小妖无力的低语着。
“对不起······”眼泪忍不住夺框而出,“我没能帮你······”
“别···傻了···我···知道···你尽···力···了。”
“你怎么这么傻。”振华紧紧的握住小妖的手,泪水和着颤抖的声音使振华全身微微的颤抖。
“我···是一个没有将来···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没什么···是值得我···留恋的。除了你们···我的好···兄弟,好姐妹。”
“别说了,你别说了···”泪水使我看不清小妖那苍白的脸庞,只能感觉他奄奄一息的泪水。
“让我···说吧···否则···我怕没···机会了···”
“小妖···”振华强烈控制着自己的哭声,任凭泪水占据他的脸庞。
“我这辈子,最庆幸的···就是认识···了你们。如果真···有来世,我希望···还能和你们···做兄弟,做姐妹。希望···那时···我们都能···光明正大的···做人,不要再这么累了。我们···这辈子···太苦了···。”
“小妖···别再说了···”
“别在叫我小···妖了。我真名···叫陈宇。记住···你们曾···有个好···兄弟,叫···陈宇。我···我好累,好想睡···别叫醒···我···了···”
······
“小妖···!!!”
紧握着的手,一方无奈的松开了。本打算牵一辈子的手,松开了;本打算做一辈子兄弟的人,离开了。
处理好小妖的身后事,我们将他的骨灰带回了温州。我想,这也是他所希望的。
第八章 玻璃碎了
自从小妖死后,我和振华再也不象以往那么开心,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四个月后,振华向单位递了辞职信。
“以后有什么打算?”我问。
“我打算和何童结婚。”振华笑着说,“为了我,何童已经和他父母摊牌了。我们准备离开温州,到外地去。一起做点小生意。这样,永远不必担心因为是同性恋而丢了工作。也不必去理会别人的眼光。”
“我钦佩你们的勇气。”我说,“还能说什么呢?祝福你们。”
······
“我们结束吧。”
在于亚斌经过一夜缠绵之后,我淡淡的说。
亚斌没有说话,只是茫然的看着我。
这一夜,我们抱得好紧。我的背上感觉湿湿的,是亚斌的眼泪,他哭了。我也哭了,不同的是,我的眼泪落在了心底······
我的故事结束了,小妖的故事也结束了。振华与何童的故事还在继续,还有更多的故事还刚刚开始。但不管怎样,玻璃的故事永远不会结束。那些不欲人知的眼泪,那些常人无法体会的快乐,只有在这透明且朦胧的玻璃圈里才能得以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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