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春雨绵绵的季节，武汉的天气变得更加难以让人捉摸，一个多星期都没有看见太阳了。前天的一场大雨过后，昨天好像马上要转晴，但没等到想好出门做点儿什么，从傍晚开始就又是凄凄沥沥细雨霏霏。一直到今天还是云雨交加，降雨量也时小时大。云雨中夹带着的微微春风并没有给人以能剪出树枝新芽的感觉，相反却增加了一分凄凉。

同往常一样，午间休息时，我穿上那套已经补过几次仍舍不得换掉的雨衣，驾着那辆外观已经有点儿旧了的摩托车，到武汉大学附近找了个网吧，在那儿一待就是两个小时，直到把时间打发到差不多是上班的时候，才悻悻回到中科院武汉分院的办公室。心情有点沉重，好像武汉的天气一样，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烦躁。时间好像在缓慢的爬行，还没有到上班的时间。我挪动到了窗前，仿佛想到了什么，眼前有了一点模糊，无意思的拉了把椅子顺势坐下，闭上眼睛，任思绪无边无际地漫游着……


第一章

“大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那还是四年前的这个季节，不过那天却异乎寻常地阳光明媚，在华中理工大学的学术交流大厅里，为下届高中毕业生举办的三天报考华工咨询活动到了快要结束的时候了。

“当然！”我坐在一排咨询台的后面写着什么，还没有抬起头来。

“听说华工是全国大学中绿化面积最大的学校，这对求学有所帮助吗？”

“哦?……”我一时语塞，不知谁会问这样的问题，忙抬起头。

一个身高有一米八到一米八二的男孩子，站在我的桌前，正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细黑的眉毛下的眼睛大大的，黑白分明。高高直直的鼻梁下一张非常适中又很有轮廓的嘴，是那种有着应有的厚质感的嘴唇。肤色白净的脸庞非常清秀俊帅。我心头微微一怔，若有所思，就这样打量着他足足有一分半钟，他好像也在打量着我，一直那样默默地站在那儿，我再次看到他的眼睛，四目相对时他微微地笑了，我也有一种会心的感觉，微微地点了点头。

“我想华工的绿化搞的好，使我们这些学子能有一个非常和谐的绿色环境，对学习和身心健康，以及交友都创造了无与伦比的大学氛围。”我突然想起我被招生办请来作为学生代表的职责，开始说了起来。

然而我不知为什么会提到这里有方便的交朋友的环境？也许是喻园的林荫大道和幽静的一片片树林，还有那曲径碧绿的小山坡，使我把这些和眼前的这个俊帅的小朋友自然地联想到了一块儿。

我不知道他是否满意我的解答，还是那样站着，又过了约一分钟，他说：“报考电信系难吗？”

“真是问对人了！”招生办的张老师凑近来笑呵呵地对他说：“他是我们电信系的高材生。你叫什么名字？现在哪个学校？”

“温泉，华师一附中的。”

“噢！我叫李新明，在电信系读大四。”

我站起身来，边收拾桌上的资料边对温泉说着：“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来呀，我们马上就要散场了，你父母没有陪你来吗？”

他忽闪了一下那双大眼睛，然后平静地说：“他们忙，总不管我的，再说我要到明年才能参加高考。”

“你不是应届毕业生吗？”

“我上高二，想先实际了解一下几个大学的情况。”

“哦！”

我和几个工作人员说着就把桌子椅子什么的移到了一边，摆放整齐后，看到温泉还在一边看着橱窗里有关华工和各系的介绍资料。突然一大堆放在桌子上的展牌斜着倒了下来，砸在光亮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很大的“哗啦”声，大家都赶紧过来帮忙，我抬起两块说：“我们直接抬到外面车上吧！”

“好。”

我听声音一愣，抬头一看，原来正是温泉帮我抬起了展牌。我们没再说什么，径直把展牌抬上了大门外的五十铃小卡。

大伙很快就收拾好了，我对张老师说：“你们住在西区，就直接回去吧，这些交给我了。”又转过身对温泉和罗建平说：“我们把这些东西卸在南一楼就行了。”

我说这话时没有想什么，就好像温泉本来就是我们中的一分子，他也大大方方地说了声“好。”

汽车很快就到了南一楼，我们三个也很快就把展牌、系旗、横幅、放像机、电视机等等物品收放停当，刚走出办公楼，罗建平突然说：“新明，你从哪个系认识的小帅哥，也不介绍一下？”

“噢！”我这时才想到温泉被莫名其妙地抓了趟公差，马上对温泉说：“对不起，耽误你时间了。”

我发现温泉脸红红的，头也低着，我也意思到了建平说话总是乱开玩笑。转过身就捶了他一拳：“你开玩笑开习惯了还是怎么回事？他是华师一附中来咨询高考的学生。”

“我还以为你认了个弟弟呢。”

“你还胡说？”

“没什么的，我是想有个……”

温泉这时反而也不拘束了，还是那样平静的、默默地站着，话说了一半就停下了。

“是了，是了！人家认你这个哥哥，你还不承认呀？”

“Shut up! Can you go back to our dormitory at once?”

“I see! I shouldn't disturb to you.”

建平拍了拍温泉的肩，笑着说：“你大哥可是我们系的才子，跟他学什么都没错的。”

温泉点了点头，像是很同意的样子。我忙一把推开建平，气气地说：

“Go away!”

建平先回我们宿舍去了，我看着他高大结实的背影，想着每次关键时刻，他总是维护我，喜欢扮演豪杰侠士形像。在我们宿舍，四个人中他是最愿意和我在一起做事的。有一天晚上刘流在宿舍阑尾炎发作，当时只有瘦弱的张纯昊在，他一时手忙脚乱只记得冲下楼给我打手机。我正和建平在东五楼的教室上自习，当时拉起建平就冲了出去，一路跑回宿舍。最后还是建平把刘流背到了医院。医生说多亏来的及时，摘除阑尾就没事了。想着我又看了看温泉，心想这小子像建平说的那样，还真的有气质，是个可造之材。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却说：“华中师范大学一附中的学生大都会努力争取考清华、北大的，你在班里排名怎样？”

“说不定，但总是比前五名好一点。可我现在挺喜欢华工的。”他没有任何比刚才的平静更多的表示，只是语句简单地、默默地和我一起往前走着。

我们从南一楼直接走出了校门，我习惯地径直往左边拐向路对面的喻园餐厅，温泉只是在过马路时对我说：“我还是在这搭车回家去吧。”

“你家在哪？”

“水果湖。”

“忙到现在，我得谢谢你的帮忙。还是随便吃点什么再走吧，喻园餐厅很不错的。”

“好。”

他还是那样静静地说。

我要了一盘肚片辣椒丝、一盘宫爆鸡叮，然后对温泉说：“喝啤酒吗？”

“喝一点点。”

我又请Waiter开了一瓶啤酒，温泉用那种一次性的塑料杯只喝了一杯，大半瓶都是我喝掉了，温泉吃了两小碗饭，好像吃的挺香。我问他平常喜欢吃什么？他说：

“对吃好像没什么特别挑剔的，平常在学校附近吃快餐，晚上和周未总是一个人在家吃小阿姨做的饭。”

“你爸爸妈妈呢？”

“别提他们有多忙了！”

“哦！”

我看见温泉说他爸爸妈妈时皱了一下眉头，一种孤立无助的神情，我想肯定是父母忙于生计顾不上和儿子常在一起。不过我看着温泉聪慧、乖巧的样子，想着他的父母也用不着多操心的。

“我以后还想经常来华工看看，还能找到你吗？”

“当然。”我连忙从衣袋里掏出通讯本，撕下一页，写上我的名字和手机号码递给了温泉。

“你随时来吧，打我的手机绝对很容易找到我的！”

“好。”

我们说着走出了喻园餐厅，突然听到有人叫我：

“新明！大周未的忙什么呢？”

“噢！你好。”是方晓雯，读大三，系里的学生会主席，她入党比我还早一批呢。她活泼、漂亮、处事大方，母亲是高干、父亲是一家驻香港公司的老总。

“怎么穿一身黑色，像晚礼服一样漂亮呀？”

“油嘴滑舌！我总是这几身衣服呀。一天没打你电话，就躲在这里请小帅哥吃大餐啦？”

“我可比不上你这阔小姐，总能吃大餐呀！”

“那就让我请你们喝茶吧。”

我这时看了一眼温泉，他又有了点腼腆地对我说：

“大哥，你们喝茶去吧，我先回家了。”

“你什么时候有了个这么帅的弟弟呀？”

“别疯了！要吓着他了，他才是高二的学生。”

“没什么的。”温泉像是很懂事的说。

“才上高二呀？长得比你哥还高，多大了？”

“已经十六了。”

晓雯像是放下心了似的笑了笑，“走吧，一起喝茶去。”

“你还是自己先去喝茶吧，我送送小弟。”我说。

晓雯说了声“好吧！”，就朝咖啡厅走了。

“她是你的女朋友？”

我没想到温泉会问这个，一下子又有点语塞，顿了顿我才说：

“只是互相有好感而已，因为学校的工作经常在一起，但谁也没有明说过什么，就是这个样子的。”

我也不知为什么会跟刚认识的这个小弟弟如此坦率。

我们不紧不慢地从学校大门一直走过了学校南二门、南三门，走过了大转盘十字路口，到了719路公汽车站。也不知怎么搞的，我真的像是要送弟弟离去一样，把温泉的衣襟扯了扯平，然后说：“数学和英语对电信系学生来说是很重要的，有什么问题，记着给我打电话，最多一两个星期就来华工玩一次吧。”

“好。”

他又恢复了默默的神态，我这时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的是一套蓝色的adidas运动装，好像鞋子也是adidas旅行鞋。整个给人一种从没有感觉过的帅气、恬静、充满阳光的气隙。我把他送上719路公共汽车，简简单单地告了别回宿舍去了。

这时天边一束晚霞仿佛要落进华工喻园远处的一片树林中，金灿灿的光芒四射，我看着天空美丽的云彩，忙活了一天倒也不觉得有一点的累，只是不知哪来的一阵失落感袭上心头。我加快了步伐，匆匆走向南六舍——我们电信系本科生的宿舍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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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周六一大早方晓雯就通知系学生会干部开会，讨论和学习周济校长上周在华工学生工作会议上的讲话，这次学生工作会议还惊动了省里的领导，王生铁副省长也专程到会做了报告。

我在系学生会一直负责组织和宣传工作，系里的学生工作我总是必须参加的，现在就连系党总支书记都来了，可想而知这次会议所布置的工作相当重要。会议正进行着，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学校广播台来电话，通知也要开会，我只好说这边一结束就赶过去。我以为我在系学生会是主要干部，而在校广播台只是播音主持，当然以这边为重呀！

晓雯是很有魄力的姑娘，就连我们大四的同学也对她的做事效率都很佩服。这次会议主要传达了华工申请国家211计划进展，以及华工准备吸收同济医科大学、湖北城建学院等院校合并创建华中科技大学的情况，学校要求提高学生素质，无论专业课题还是毕业论文，都要严格选题、严格把关，努力把华工建设成全国重点名牌大学。会上讨论了我们系准备开展哪些学生活动以贯彻王省长和周校长的讲话报告精神。会议议程有条不紊，所有工作讨论以后，马上就安排好了分工责任。难怪学生会的干部们都喜欢称晓雯为方董。

“大家还有什么意见或需要补充的吗？”

一分钟左右，晓雯首先起立，同时说道：“好！散会吧。”

“是……！方董。”大家已经默契地异口同声说道。

晓雯也已经习惯地喊了一声：“Oh! My god!”

在大家的一阵笑声中我们各自离开了。

我快步回到宿舍，进门端起杯子就把早晨没来得及喝、已经冷了的开水一口气喝了进去，放下杯子才感到好像有人坐在我的床边，我转过身来，一眼看见是温泉来了，我眼睛一亮，顿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赏心悦目。刚才还在赶时间的，现在一下子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抛到了九宵云外，当四目对视时，温泉和我都微微地笑了一下。我马上在他身边坐下，问道：

“最近学习忙吗？怎么来时也不打个电话？”

“昨晚一回家我就想打电话的，想着反正今天要来的，就不想再多打扰你一个晚上啦。”

这话好像没头没尾，但我明白他一直在想着我们见面的事，还担心耽误我的时间。我赶快解释说：

“我现在上大四，课很少，主要是把大三的工作整理成毕业论文，倒是学生会方面的事用了很多时间。以后你安排好学习后，想放松一下就随时到我这来。”

“毕业后会到哪里去呢？”

“学校已经给我办理了直读研究生手续，不用像其他同学那样早早就开始忙着准备考研了。因而我的各门课都学的很扎实，很少分心的。”

我看着温泉刚有了的一点笑容马上又没有了。心想可能是最后一句话使他想到了什么，又说到：

“前两天我还想你可能学习很紧张，一直没给我打电话呢。”

“那以后我会经常给你打电话的，每天晚上睡觉前我总想说说话，又怕耽误你时间。”

“你总见不到你爸妈吗？”

“嗯！”

“他们做什么工作，会这样忙呢？”

“我妈是南方航空公司的空姐领班，我爸自己开公司，我是住在外公家的。”

“噢！住的地方和同学们离的远吗？”

“同学个个都有自己的目标和小圈子，一放学就各自忙各自的去了，武汉三镇的都有，都离的挺远的，所以课外来往不多。”

正说着，晓雯站在了门口：“新明，我们快去广播台吧！又来电话催了。”

说着，她进来了，看见温泉也有点高兴的说：

“小弟，你好！快和我们一起去吧？”

温泉不知怎么搞的，脸上一下子又红了。我忙对他说：“去看看华工的广播台吧，我们的设备在全国的大学中也是比较先进的。”

“又要炫耀你们搞的那套智能化编播设备了？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

“好。”温泉默默的答着，和我们一起走出宿舍楼。我让温泉骑晓雯的那辆蓝色自行车，我用我的山地自行车带着晓雯，一起向校广播台骑去。

每当这时，晓雯总是轻轻搂住我的腰，有说有笑地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她那种干练的举止，每到这时就变得十分温柔，我也有种很亲切的感觉。但是今天，我总是不由自主的向后看看温泉，好像每次都会四目相视。晓雯的自行车是很名贵的那种细轮跑车，据说轮胎是国外手工制造的，光这两个车胎就得大几千块钱。温泉的那身adidas好像就是为那辆车准备的，一袭蓝色，他弯着那略瘦的身腰，抬着头，十分轻松自如的样子。一眼看去，衬托着林荫道的褐绿色背景，真像一幅画，那样的生动、自然，我注意到路上有很多过往的同学都会朝温泉注视一会，“哈，哈！”真像个靓妹，竟然有这么高的“回头率”。想着想着，我竟然笑出了声。

“怎么了？开心什么呢？”

晓雯有点得意的问我，我忙搪塞着，抬头说：“到了，我来停车。”

我招乎着温泉把晓雯的车前后都锁仔细了才一起上了楼来。

进了大门，我们先来到编辑室。 这是一间有八九十平方的房间，一道墙把房间分隔成一大一小两间，外间大些，是采编工作间，中间摆着能供十来个人开会用的大工作台，一侧放着投影仪。挂自动收放大银幕的对面墙上是一块可升降移动的双层大白板。上面已写满了节目安排、通知、主持构想等等。门边的整面墙是朝向走廊的大玻璃窗，罗马杆悬挂的窗帘是用质感和坠性特别好的名贵布料制成的。窗对面的墙上一字排开整齐地挂着有国家三级以上播音证书的历任学生播音员肖像。温泉走近我的像前凝视了一会，不知想些什么，又默默地走近我们。

我们直接进了里间，这里中间也是一张大桌子，比外间的小一点。靠一侧墙摆放着两套液晶显示屏计算机，对面则是大玻璃幕墙，透过玻璃可以看见播音室的全景。我指着玻璃幕墙对温泉说：“可别小看这块大玻璃，它是特制的，能吸收幅射在它上面的98％以上的声波。”

温泉还是那样平静，别看年纪小，倒真有点处惊不乱的大将风度。这时晓雯在墙角边的饮水机上倒了三杯纯净水，我们在桌子边坐下。刘台长进来了，他是新闻系的博士生，不像我喜欢穿一件黑色皮咖克配上黑色西裤，他却是西装革履，戴一副无框边的眼镜，很绅士的感觉。他一进来就把一叠稿件递了过来，说道：

“新明，你把这几篇学校新闻编排一下，安排马上录音。这一份是中文系送来的长篇诗歌，你们讨论一下怎样用。”

“新闻不采用直播吗？”我问道。

“这几天可能随时有国务院和国家教委派来的211检查团，听说先来暗访的再来官方的。所以我们要多准备一些随时拿得出来的节目。”

“好吧！”我开始看稿，晓雯翻了一下那份诗稿，兴奋的说：

“我们来个配乐诗朗诵吧？”

刘台长也笑了，弹了一下手中的稿件大声说：“就这么办！”

我看着稿子没有理会他们说什么，温泉就在一边默默地看着我，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突然刘台长说：“这一段，还有这里、这里都要有群口齐诵才好。”

晓雯又看了看说：“不要紧的，虽说播音只来了我们两个，但我们现在有四个人可以做齐诵的，只是要分段配录了。”

刘台长思索了一会，欣然说道：“行，我也上吧。”

说着眼光落在温泉身上：“他是谁？”

“新明的弟弟，来看他的，反正没事的。”

“好！开始工作。”

温泉和刘台长一起到主控制台选定用于配乐的音乐资料去了。对于我们来说，刘台长实际上是我们广播台的“总后勤部长”，每当有重大活动，只要他在整个台的几个工作室转上几圈，所有的设备、人员都会一下子全部准备好、安排好的。晓雯边标记着播音要点边对我说：

“今天中午又不用去学生食堂了。”

这时播音室的灯光亮了，我和晓雯都进去了，几个技术导播很快给出了录制信号，我向窗外看了看温泉，然后很快进入播音状态，今天的录制工作进行的特别顺利，50多分钟的节目，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全部录制好了，而且我认为是较高质量的一次。

从播音室走出来时，晓雯高兴地挽住了我的胳膊，就这样向温泉走了过来，我突然有种做错了什么的感觉，忙撇开晓雯坐在了温泉的旁边。

“太好了！我们吃过工作餐后再继续工作。”刘台长正说着，两位送外买的小姐进来问道：

“是你们订餐了吗？”

“是呀，八份对吗？”刘台长一边问着，一边查看了一下饭菜。

签了个字，刘台长对小姐们说：

“还不错，替我谢过老张师傅。”

转过身，他又对我们说：“这四份是你们三人的。”又转向我说：“弟弟来了还让你加班，只多加一份菜给你们啦！”

我连声说：“谢了，谢了！”忙招乎温泉和晓雯吃饭。刘台长端着饭菜去安排台里的其他三位同学了。

我把多的一份菜分了大部分给温泉，他说了声“好。”也再没多说什么，就低着头吃起来了。

晓雯把自己的那份菜又扒了些给我，说她要减肥了，吃不多的。

这样我和温泉吃得一样了，我和晓雯边吃还边看着稿件，温泉还是那样默默地，没有什么话语。

吃过饭，晓雯出去弄了几听椰奶，分给大家后，重又坐下，他拿着诗稿对温泉说：“你先把这几段朗诵几遍好吗？”

温泉拿过去看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往窗前走了几步，然后朗读了起来：

呵！我来了，

伴随着南来的春风，

我来了；

踏着坚实的步伐，

我来了，

这里呀……

我为你骄傲，

明日呵，

未来的明天，

你将为我喝彩。

自豪吧，

放歌我的家！

……

真没想到，刚十六岁应该还没有脱掉雉气，而温泉竟然朗诵的那样深沉激昂、舒缓流畅，仿佛阳光中迸发着炽热的光芒。

我连声说好，并建议划出几段让温泉独诵，理由是可以更能体现新老同学齐心合力创建新华工的决心。

刘台长听了温泉的朗诵也很高兴，采纳了我的意见，而温泉又静静地坐在了那里。

记得事后刘台长还专门找过我，要我一定动员温泉报考华工，他已经认定，今后温泉肯定是校广播台的顶梁柱。

那天我真的也十分开心，好像我完成了一件非常伟大而又十分艰巨的工作一样，心情特别好。说实在的，所有那天的全部录制工作真的也从来没有过的顺利，温泉真的好像是我们中的一员，而且我有一种不可或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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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自觉地夜幕就降临了，这一天我们共录制好了4个多小时的节目，刘台长也很激动，说这几天可以安心了。临到所有的工作结束，他慷慨地对大家说：“今天我请客，我们大家一起到校招待所的园中园玩一把怎么样？”

我看了一眼温泉，他好像没有什么反应。还是晓雯说话了：

“谢了，忙了一天了，还没和小弟单独说说话呢！还是我们自己安排吧。”

刘台长拍了拍温泉的肩，笑着说：“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将来到我们华工来吧！”

我们三个先下了楼来，把自行车推出来，晓雯说：“我们还是到喻园餐厅吧？”

我说：“好。”

晓雯已十分了解我了，他甚至知道我的所有喜好，就连有的我是潜意思的习惯，她也能记得清清楚楚。他十分善解人意，总能恰到好处地向人表示体贴和关怀。我们三个来到喻园餐厅，当我和温泉停放自行车时，晓雯已经找了桌位、叫好了饭菜。

我们一落座，饭菜就上来了，都是平常喜欢的几样菜，我问温泉是否还要点什么，他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就大大方方地吃了起来。然后我们随便聊了聊广播台的事，晓雯说：“温泉真了不起，一下子就征服了刘博士。”

温泉淡淡的说： “没有啦。”

我也顺着对温泉说：“晓雯说的是真的，刘台长真的想要你将来报考华工，能到校广播台工作呢。”

“好。”温泉还是淡淡地说，但好像是下了决心，已经答应了似的。

走出餐厅，温泉对我说，“我的书包还在你们宿舍呢。”

我扭头看了看餐厅墙上的挂钟，“已经八点多钟了，等到宿舍再转回来肯定公汽都收班了。不如今天就留在华工吧？”

像是惋留温泉，又像是和他商量，晓雯这时由餐厅老板笑呵呵地送了出来，“小姐，您走好呀！”

她爱搭不理地没和老板再说什么，就径直向我们走过来，“新明，你那里有多的被子吗，不行，还是等会儿我送一床给温泉用。”

好像不用再商量，我们就这样把温泉给留宿了下来。

温泉用我的手机给外公打了个电话，说明他今晚在华工没赶上班车，就在学生宿舍借宿一晚不回去了。好像他外公也没多问什么，我想温泉肯定一直是他们的乖外孙，很放心的。

到宿舍不久，晓雯真的送了一床棉被过来，说现在夜晚还有点冷，别着凉了。也没多坐一会就走了。建平、刘流和纯昊都围着温泉说这问那，温泉还是那样平心静气地、不紧不慢地和他们聊着。

我送走了晓雯回来，看了看墙边的几个开水瓶都是满的，心里纳闷：今天他们几个都没用水呀？这时趴在温泉肩膀上的纯昊看着我说：“看着你小弟的书包在这，我们今天多打了两桶水。这些是留给你们的，一人两瓶。”

“哇！你们这么乖呀？”

“这是看在小弟的份上，你沾光了。”刘流不客气地对我说。

“就是！别得意了。”纯昊还是趴在温泉的肩膀上看着建平和温泉说着。好像温泉倒是他的大哥似的。

我也没想到，温泉挺有人缘的，真是个人见人爱的孩子。心里想着，对着温泉叫道：

“温泉，我们去洗洗吧。”

我们拿着盆、毛巾，一人提两瓶开水，来到卫生间。华工的卫生间在夏天还是挺方便的，里面有好几个淋浴小间，到了冬天就不能用了，因为没有热水。我对温泉说：“你在家冬天洗澡用热水器吧？”

“我从小就在外公家，他那里每周管道供应两次热水。”

“哦！”我当时也没在意管道热水是个怎么回事，只是说：

“在这里只好将就一下了。”

我用开水兑了一盆热水，用毛巾把身上打湿，然后开始擦香皂。

温泉也照我那样兑好一盆热水，脱掉衣服，钻进我旁边的淋浴间，开始洗澡。

我用盆里剩下的水把身上的香皂沫冲掉，觉得还没洗干净，我对温泉说：“你把剩下的两瓶水都用掉吧，我不用了。”

我打开淋浴喷头，赶快用冷水再冲一下。这时温泉大声说：“你在干什么呢？”

他好像有点急了，一下子进到我这间迅速关上了花洒：“不行，会生病的。”

我真的愣住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温泉涨红着脸、皱着眉头、着急的样子，而且我们两个都是赤身裸体的，距离又十分靠近。他肌肤光滑，沾着水珠更加富有弹性，身体没有任何多余的脂肪，身材匀称稍微偏瘦一点点，体重大约有五十八九或六十公斤，还有了一点胸肌，看得出是做过器械锻炼的，整个身体已有了年轻人呈现的倒三角形状。我下意思地看了一下他下身的那些，很大气很漂亮，完全是个小男子汉的样子了，只是阴毛有点稀疏，似乎还能看出他只是一个提早发育了的孩子……

两人这样站着好一会儿，我感到温泉一定也在仔细看着我。终于我能努力使自己镇静了一下，拿起毛巾，帮温泉把后背好好洗了一下。当我把开水瓶拿过来，再兑好两盆热水时，温泉也帮我把后背好好洗了一下……

回到宿舍，几个人又天南地北地说了会儿话，温泉说想早点睡了，就脱衣在我的床靠里面睡下了。他盖上了我的被子，把晓雯送来的被子摊开压盖在腿脚部，可能他个子高怕我的被子短盖不住脚吧。我说没有早睡的习惯，想再坐一会儿，温泉说现在已经不早了。我看了一下桌上的小闹钟，才十点半钟。

温泉侧着身子躺在那，看着我说：“一个星期只有星期六的晚上能早点睡，今天已经算晚的了。”

说着，他闭上了眼睛。我把桌子收拾了一下，把建平挂在桌子边上的袜子扔给了他，一边问他道：“你的实验报告作完了吗？”

“最后那一组数据在你那里的，我等着你呢。”

“你也太懒了点吧？不是一回来就把数据记录放在桌上了吗？”

我重新把上星期实验的报告整理了一下，把最后部分也作完了，然后递给建平说：“我看就这样简单点就行，你看看。”

建平接过去，斜躺在被子上懒佯佯地看了看，忽然坐在桌子边把他的报告本找了出来，他对了对数据，然后说：“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我们三个刚才还在说不知怎样做个结论好，现在行了。”

他很快也完成了他的实验报告，然后扔给了纯昊，说：“看看吧，还说有文字头脑呢？这样的句子都想不出来。”

刘流先拿起看了看说：“哎呀，我是想这么写来着，纯昊说不能得出这样的结论，我们就没写了。”

“关键是前面的观察不太一样，现在看来数据点确实是接近高斯曲线的。”纯昊给刘流解释着，也都拿出实验报告本作了起来。

十一点半了，他们作完后，纯昊打了个哈欠说：“我要睡了。”

我们都开始脱下衣服，我掀了掀温泉留着的半边被子，躺了进去。我的鼻子几乎可以挨着温泉的鼻子，在这样近的距离，我仔细看着温泉清秀的脸。这时刘流说了声“熄灯了。”就关上了房间的电灯。

刘流的床靠电灯开关最近，他在床边上还夹了个可到处夹的小台灯，他总是先关了房间灯，上了床再关上那个夹子灯。

黑暗中，我挨着温泉平躺在床上，眼睛睁着却是睡意朦胧的感觉……

我看到晓雯甩动着那头飘逸披肩的黑发，走了过来，站在温泉面前文雅地对他说：“你一定要报考我们华工呀！”

温泉却还是那样淡淡地对晓雯说：“你不会是真的想要我来华工吧？”

晓雯又甩了一下头发走开了，只留下温泉站在那儿笑了起来。

我好像感到现在他们两人是我最亲近的人，怎么总是奇奇怪怪地在那里晃动着，不知是梦景还是幻觉，我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高考通知发了下来，温泉不出所料地轻松考入华工电信系，他打了个手机给我，说是马上就到华工来了，我赶紧骑上自行车，飞也似的来到学校大门口，温泉正向我走来，我快步迎上去，紧紧拥抱住了他，温泉像孩子似的把头埋进我的怀里，就这样紧紧地拥抱着……

不知过了多久，温泉抬了抬头，看着我的脸，轻轻说着：“大哥，我喜欢这样的感觉！”

我睁开眼，透过夜色中的荧光看了看温泉，才知道梦里的事情很多都是真的。我没有感到有一点的不好意思，反而任温泉躺在我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搂着他。我感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愉悦感。我们就这样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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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这以后，每到星期六温泉就会来看我，我也逐渐养成了习惯，总是把星期六的时间安排出来等着他。我还专门到缝纫店把我的被子加长了一尺，里面的棉絮还是晓雯帮我到校外重新打制的。晓雯还对我说：“你简直是重友忘色！竟然对小弟这么‘痴情’。不过，我喜欢你这样‘重友轻色。’”

那天，我看着晓雯也有点激动，我对她说：“你是最了解我的人，没有你的帮助我真不知道自己能做成什么事情来。”

晓雯听我这么一说，脸上露出了笑容，眼睛却红了，后来她眼泪汪汪地说：“我只是做我喜欢和能做到的事，你不用太介意，只要心里有我就行了。”

我用手轻轻帮她抹了抹眼泪，她一下子就扑到了我的怀里。这是我第一次拥抱着一个女孩子，我有点不知所措，也不知要说点什么，就这样拥抱着……

和以前一样，我倒没有特别感觉自己有什么不同，宿舍里的几个同学都知道我和晓雯的关系不同一般，每次晓雯来，他们总是很尊重地招乎她。但温泉就不同了，他们也都喜欢温泉。每当温泉来时，他们就会围拢在一起，亲亲热热、又说又笑。每次建平总是和我用英语嘻嘻哈哈一阵子，时间多了，温泉也把英语口语搞得了不得了。像是自然而然形成的必修课，我们几个每次凑到一起，总会用英语聊它半天的。就连说话不多的纯昊也说：“我的口语关看来是要在我们周六的英语角通过了。”

每当周未其他同学提出搞什么活动时，建平、刘流和纯昊他们就会出来找一些借口，总是说得大家自然把活动改到其它时间。这天又是星期六，我在宿舍看书，一直没有等到温泉的电话。晚饭时，他们几个也都没多说什么，刘流默默地打了四瓶开水放到墙边。不知怎的，我们不约而同地都在食堂打了饭菜后端回到了宿舍，大家默默吃着，都还是没有说什么。

快七点钟了，我还是心不在焉地翻看着参考书，是一本冈察雷斯著的很经典的《图像处理学基础》。这是我以后的导师柳键教授推荐我阅读的。这时，晓雯敲门进来了：“你们都在呀？”

我起来拖过一把椅子让晓雯坐，她看了看大家说道：“我看你们几个都没在食堂吃饭，想你们肯定有什么事情，就过来看看啦。”

我说：“没什么的。”

“还没有什么？大家都这么压抑的样子。”

纯昊忍不住说了句：“温泉不知有什么事，一天没来电话。”

“新明，你打个电话问问呀！”晓雯诧异地说。

我这才想到赶紧打手机：“喂，请问温泉在吗？”

是个女孩子接的电话：“在呀！你是哪里？”

“华工的。”

“你是新明大哥吧。泉泉刚才还叫我给你打电话，他病了，今天不能去华工学英语了。”

“什么病呀？”

“发高烧呢！已经躺了一天了。我是他们家的小阿姨，他要和你说话。”

“你别让他起来，我马上去。”

说着我就挂了电话。

晓雯说：“我和你一起去吧？”

“好。”我没多想什么就答应着，一边拿了个书包就往外走。

……

到了水果湖，晓雯帮我不停地问别人省委小八栋往哪走？

进了茶巷小区，一条整洁的柏油路面通向大门，两边是一人多高的小树林，修剪得十分平整，像自然长成的绿墙。大门边持枪立正站着一名武警战士，一动不动地很是威武。旁边又走出一名腰挎手枪的战士，上前敬了个军礼说：“请出示证件。”

我们拿出学生证登记了一下，并写明了找谁、为什么事等等。战士打了个电话给温泉家里，就热情地向我们指了指怎么走。

这时我才意思到温泉的外公一定是省里很了不起的大人物。刚才接电话的那位小阿姨出来把我和晓雯接进了屋。这是一幢两层的楼房，进门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屋顶中央悬吊着的大吊灯一圈有十只玻璃灯罩、中间是一个很大的扃平圆形玻璃灯罩，吊灯的圈、杆什么的都是纯铜雕刻成的，格外豪华气派，墙上的灯都开着，屋内显得金壁辉煌。透过大玻璃窗映出的光亮，还可以清楚地看到后面的大花园整理的十分漂亮。

小阿姨领着我们上了楼，同样是一个客厅，一圈皮沙发前一个长长的茶几，沙发后侧开着一架立式读书灯。客厅一边是一张大写字台，上面并排摆放着红白蓝三部电话机，台灯关着，桌上好像摊开着两本书。客厅屋顶的吊灯也关着。墙上悬挂的几幅国画显得十分淡雅，但看不清是否名人真迹。

从一侧的走廊进到一个房间，温泉正躺在床上。他看到我们，叫了声大哥就要起身，我忙过去让他躺着别动，床的一侧是计算机台，我在他另一侧的床边坐了下来。温泉看着晓雯，招乎说：“晓雯姐，你坐呀！”

晓雯在书桌边的椅子上坐下，对温泉报歉地说：“来的忽忙，也没带点你爱吃的东西。”

我看着温泉脸色有些苍白，嘴唇都烧起泡了，感到鼻子有点发酸。我问他：“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现在好多了。前天就觉得感冒严重了，没太在意，就发起高烧来了。”

小阿姨端着几听椰奶进来说：“这是泉泉让给你们准备的，他说新明哥喜欢喝这个。”

小阿姨把托盘放在床柜上，又说：“医生说，本来感冒吃点药休息一下就好了，可他硬是要在星期六之前把所有的作业都作完，昨晚就开始发烧了，今天早晨都烧到40度了，外公实在急了，打电话把医生都找来了，又打针又输液的才好了些。”

我和晓雯都说，这样不行的，身体不舒服就不能硬撑着，以后要注意劳逸结合。正说着小阿姨又跟着外公和外婆进来了，我和晓雯赶快站起身来。外公很和蔼地问温泉：“这是你的新明哥吗？”

温泉点点头，外公转向我说：“他从小就总是一个人待着，认识你以后就进步了不少，现在还能经常和我聊聊天啦。”

外公指了指晓雯说：“她是你的女朋友？”

“她是晓雯姐。她可是学生会的大官呢。”

晓雯忙说：“和外公外婆比起来，我们能算什么呀！”

“哈哈！哈哈！”外公爽朗地笑了：“我像你们这年纪可是在真枪真刀地打鬼子呢！可没你们这般福气。”

外婆过来拉起晓雯的手说：“多漂亮伶俐的姑娘呀！”

晓雯脸红红地说：“我们打扰两位老人家了。”

外公连连说：“哪里！哪里！我们正在发愁这孩子总念叨着你们，不退烧怎么办呢？你们来的正是时候，看他现在已经好多了。”外公摸了摸温泉的头。

温泉把头扭了扭，对小阿姨说：“小林姐，你给晓雯姐收拾一下客房吧。”

晓雯跟小阿姨出去了，外婆他们也出去张罗去了。时间过得很快，我看到桌上的钟表已经是快十点钟了。

我拉着温泉的手说：“以后可要小心点了，你看让大家多着急呀！”

他一直看着我，这时却低下了头，慢慢地说：“我要你抱我一下。”

我弯下身子，把他搂了起来，抱在怀里，鼻子酸酸的，直想流眼泪。

……

许久我才把温泉放下，他伸手抹了一下我的眼泪，我这才发现自己有点失态，眼泪竟真的掉了下来。我说要上卫生间，扭过脸走了出来。

卫生间很大，浴缸占了一半的地方。我只用淋浴洗了澡，然后端了一大盆热水过来，给温泉擦了擦身子。换了个盆，又帮温泉洗了脚。

我脱下外衣，穿着一身红色的秋衣躺进了被子。温泉却坐了起来，他默默地脱掉衬衣衬裤，只剩下一件三角短裤。他还是没有说话，又帮我把秋衣秋裤脱掉。然后他把头靠进我的怀里说：“我喜欢我们第一次洗澡时的感觉。”

他用手扒下了我的三角裤，对我说：“行吗？”

我屏住了呼吸，好像一出气就会把所有的美好吹跑掉似的，点了点头。我也帮温泉脱掉了仅剩的三角裤。

我平躺下，把他搂在我的胸前，那种愉悦的感觉更加强烈地升起，那是多么纯真美好的感觉呵！

温泉枕在我的怀中，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身体，慢慢地我舒缓了呼吸，大脑的感觉越来越模糊，温暖、轻松、舒畅、自然、和谐、美好……

我迷糊了一会儿，觉得温泉的手已抓住了我的那个，它迅速地勃涨了起来。我再也不能控制，一翻身把温泉压在了身下，我在他脸上疯狂地亲吻着。他张开嘴，喘息越来越快，当我的嘴唇接触到他的嘴唇时，一种从未曾感觉过的刺激，从嘴唇瞬间传遍全身，我再也没有什么顾忌，一下子把整个嘴都贴压在了他的唇上。

温泉轻轻地“呵”了一声，一下子好像全部舌头都伸进了我的口中，两只舌头扭绕缠绵着，两颗心也猛烈地跳动着，我的心头完全感受到了无比强烈的撞击。原来接吻竟然是这样的让人失魂落魄，让人无法抗拒，让人情感升华，让人全身融化……

我不知为什么我的初吻竟是这样的，是这样的让我陶醉，是这样的让我永生难忘，是这样的奇妙无穷。我想温泉也一定是初次接吻，因为他也是那样的执着，那样的没有准备，那样的情意自然的流露，那样的心跳神往……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样想的，我也不必知道，在床头柔和的灯光下，他还是那样的雉嫩，那样的清纯，他满脸通红，忽闪的大眼睛情意绵绵……

惭渐地，我们恢复了一点平静，我慢慢地平躺下来，把温泉又搂在了怀里，他仍然把手放在我那里，轻轻地扶摸着，我按了一下枕边的开关，关上了电灯，两只手紧紧地搂住温泉，任他轻轻地扶摸着，扶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