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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染艾滋病病毒后,我没告诉室友,他们也没发现。
我上课的次数少了,挂了很多门课。上课时基本一个人坐着,很少和室友同学坐在一起。室友们爱打网络游戏,我也很少参加,他们打游戏时,我就一个人去操场闲逛。我喜欢站在篮球场看男同学打篮球,我喜欢看他们活跃在篮球场上的样子。
我的作息依旧没有规律,早晨睡懒觉,晚上熬夜,一天吃两顿饭,路边摊、外卖什么都吃,有时候也一个人去食堂。
我一直吃着疾控中心的免费药。一般晚上10点多吃,那时候室友都在打游戏。免费药副作用太大,我几乎每天腹泻,每次上厕所得20分钟。晚上躺在床上就会头昏,睡眠质量很差,白天没有力气,路走多了都会累,所以现在我走路很慢。阅读理解能力也在下降,总会忘记事情,有时会忘了昨天有没有吃药。
等以后工作了,我会买好一些的药,每个月大约2000多元,但副作用小。
我因为身体原因,大三休学一年,原来的同班同学毕业了,但我没有参加毕业合照和毕业聚餐。
前段时间,我在感染者的QQ群中发现了一名校友,感觉自己在孤独的世界里找到了依靠。他告诉我,他好像又感染了别人,自己很内疚。
我学的专业是机械设计制造及其自动化,现在参加毕业实习,每天去参观各种工厂,比较忙。我们学校包分配,毕业后会被安排到一个工厂实习半年。毕业后,我想回老家,找一个稳定的工作,就这样过完我的一生。
我把我的病情告诉了姐姐,让她保证不告诉父母。前几年,我母亲得了癌症,做了手术,身体一天天变差,我不能死在她前面。姐姐虽然没有把我的情况告诉家人,但她来我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我每次去她家玩,她都会有意无意地让孩子远离我。
我希望身上的秘密能一直保守下去,如果哪天被人知道自己是感染者,我就回到家里和父母待在一起,我相信父母是永远不会嫌弃我的人。
小诺 男 20岁 重庆某大学大二学生 感染艾滋病病毒182天
大一下学期,我开始尝试男男性行为,由于没接受过任何性教育,安全意识不强,和前男友发生性行为时没有做安全措施。
去年9月,大二开学后,我照例检测艾滋病病毒。这次,试纸上出现的是两道明显的红杠,就像一道催命符,吓得我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我去疾控中心抽血检测,之后回学校等待结果。
那天是周六,疾控中心工作人员打来电话,“你的检查结果不太好,来我们这再做一次吧。”
我当时就哭了,我才19岁就感染了艾滋病。
发现那天,我回到家,母亲中午为我做了一顿饭,吃完饭,我跪在他们面前说,“爸妈,我得了艾滋病。”
我的父母当时就哭了,他们认为我马上就要死掉。父亲告诉我,家里条件不好,没有钱给你治病。我告诉他们,可以领取免费药。他叹了一口气,“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每隔一段时间,我要去疾控中心做化验,请假次数很多。一次,老师单独叫住我,让我必须把病情告诉他。我对老师说,我不能告诉你我得了什么病,请你尊重我的隐私。之后,他再没问过我。
我不敢公开病情,害怕学校开除我,有个文凭还是有用的,我也怕因为这个遭到排挤。
吃药后的副作用不是很明显,只是偶尔感觉头晕。我害怕生大病,作为艾滋病病毒携带者,很多手术不能做。
得病前,我和大多数同学一样,每天和室友打游戏,一打就是一天。我还有个爱好,就是到学校足球场里看别人踢球。我每天吃药的时候都在宿舍,一次,室友问我吃的是什么药,我说“艾滋病药”,他笑了一声就走开了。
现在,和同学吃饭时,我会注意不让别人吃我碗里的菜,但朋友经常从我的碗里夹菜,有的朋友渴了,会直接喝我喝过的饮料。我知道艾滋病病毒不会通过这种方式传染,也就没阻止他们。
我基本放弃了自己的专业,但我不想混日子,开始学做婚礼主持人,一个月能赚2000元左右。
我虽然是通过男男性行为感染的艾滋病,但我想说,艾滋病和同性恋之间不能划等号。
现在校园对“防艾”的教育不足,我自己从来没有学习过“防艾”的知识,或许是学校领导不重视。如果学生们得不到健康、正确的教育,很可能给他人带来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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